朱温肥胖(朱温几岁)
朱温性情残暴不得人心,但有个能搞经济的好帮手,发展经济有一套
文 | 郭晔旻
唐祚最后终于公元907年,篡位者有个极为讽刺的名字——“朱全忠”。虽然民间想来有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的说法,对这位后梁开国皇帝倒是全不适用。此人一生有过好几个名字,通称“朱温”。
这个朱温,原是砀山(今属安徽)乡下一个穷苦教书先生的儿子,从小父亲亡故,不肯勤苦劳动,游手好闲,只仗着一身力气,自命不凡,显然是个无赖之徒。他一度参加了黄巢的起义军,逐渐升为大将,似乎是个英雄人物。中和二年(882),他见困守长安一带的黄巢起义军处境困难,又与黄巢心腹大将孟楷不和,于是就叛变投唐,摇身一变为农民军的死敌。第二年的七月,当黄巢退出长安,在河南进行绝望的苦战时,这个叛徒朱温洋洋自得地到汴州上任,做了唐朝的宣武节度使。唐僖宗对朱温非常看重,称其为“是天赐予也”,赐名朱全忠。然而他既不忠于大齐皇帝黄巢,也从来没有忠于大唐天子,实在可以算得上是个“全不忠”。
做了节度使的朱温处境并不轻松。宣武一镇,地处河南的平原地区,从战略地位上看,是所谓“四战之地”。那时候,北方的旧藩镇有卢龙(以幽州、今北京为中心)、镇定(以镇州、今正定为中心)、魏博(以今大名东南的魏州为中心),即所谓的“河朔三镇”,以及以青州为中心的平卢镇。他们都没有受到农民起义的打击,实力很强。盘踞河东(今山西)的李克用更是朱温的死对头,他的沙陀骑兵骁勇善战,天下闻名。
按理说,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可是朱温为人却极其残酷。他的军队之中,将校阵亡,所部士兵都要处死。他攻徐州六七年,附近几郡百姓都无法耕作,加上连年水灾,人口减少了百分之六七十。他攻博昌(今山东博兴),强迫十多万民夫,牵着牛驴,搬运土石,堆筑土山。汴军把人畜杀死,同土石混在一起,加高土山。哀冤号哭的声音,数十里内都可以听到。城陷之后,汴军又把城中军民,全部杀光。
既然这样,朱温的势力又为什么能够发展壮大呢?
首先,唐末是个比烂的时代,在各路军阀中,朱温远远称不上是最残暴的——这一“桂冠”非那位秦宗权莫属。公元883年五月,退出长安的黄巢以精兵约一万人的前锋部队进攻蔡州。结果,秦宗权战败,遂“称臣于巢,与之连兵”,他的军队也参加了黄巢对陈州的“三百日围城”。《孙子兵法》碰到这种战时的局面也只说是“因粮于敌,故军食可足也”,结果秦宗权居然更进一步,变成了“因粮于人”。按照史书的记载,“时民间无积聚,贼掠人为粮,生投于碓硙,并骨食之”,翻译过来,就是把虏获的老百姓当作两脚羊活活扔进磨里,连骨带肉碾碎了当粮食吃,读起来就令人不寒而栗,更不要说当时的血腥场面了。秦宗权此举,称得上是开了晚唐五代的一个恶例。从此之后,军阀粮尽而杀害百姓充作军粮的恶行史不绝书,简直是“人心不若禽兽”。直到宋朝初期,赵家以吊民伐罪之势出兵湖南,粮草非常充足,战争也并不激烈,结果宋将李处耘居然挑选了几十个肥胖的湖南俘虏分着吃了,简直说明五代以来食人肉已成为一种陋习,恬然不以为怪了。
其次,朱温得到了一位好帮手,张全义。公元887年,张全义当了河南尹。当时洛阳白骨遍野,荆棘满地,居民不满百户,田地尽归荒芜。张全义带了一百多人上任,景象十分惨淡。他挑了18个人当屯将,在洛阳18个属县的村落中,插上旗帜,张贴榜文,召集流散农民,恢复生产。他规定开头不收租税,对犯法的人,除杀人犯外,其余只略为打几下板子。人口多起来了,又挑选壮士,练习阵法武艺,保卫地方。他自己常常出外巡视,看见庄稼长得好的,便下马观看,慰间种植的人家。每逢收获的季节,又去访问丰收的农户给以奖励。他每见荒芜的土地,便把主人唤来责打。有人诉说原因在于缺乏人力、畜力,他便责备邻居,叫他们互相帮助。经过他几年努力,洛阳18个属县的农业生产完全恢复。
从当时整个中原地区的情况来看,这些恢复发展生产的情况是局部性的。然而北方其他强有力的割据者,在这方面都没有什么作为,朱温靠了张全义的支持,居然就在经济上立于不败之地,也颇有点“时无英雄遂使竖子成名”的味道。
天祐元年(904),已经成为中原最强大军阀的朱温强迫长安城内的皇室民人全部迁往洛阳,彻底破坏了长安的公私建筑,把材料浮渭水入黄河,运往洛阳。这是长安城遭到的一次致命浩劫,“自此遂丘墟矣”。唐末以后,传统中国的改朝换代仍在进行,然长安再也没有被选择作为国都。三年之后,朱温在屠杀大批公卿以后,上演了一幕禅让的丑剧,唐朝从此名实俱亡。但这位后梁太祖做不成曹丕,更成不了司马炎。河东有强敌李氏,河北方镇尚存,南方也已形成几个割据集团,所谓梁朝,不过是中原最大的一个割据势力而已,中国的历史,倒是就此正式进入了“五代十国”时期。
第6章 朱温的悲伤“艳遇”
朱温和哥哥朱存不再需要面朝黄土背朝天地下田地工作了,这对他们的身体和思想都是一个解放。
一个人只有得到了某种程度的放松,才可能进行深度思考,才可能做出一点有价值的事。
朱温和朱存每天背着弓箭,拿着刀和枪在山林里面游荡,寻找野兔、麋鹿、野羊等各种野味,大自然慷慨,总会贡献给这两个健壮的年轻人一些山珍野味。
只是,大自然是不是对野生动物太残酷了?
但,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自然界,一如朱温以后面对和创造的世界。
一天,朱温和朱存在漫山遍野游荡寻找飞禽走兽的时候,看见一大队军士护送着两辆马车前行。年轻人的好奇心促使他们不打猎了,先去凑热闹,看看发生了上面稀奇事。
马车顺着山道,来到了一个寺庙前。从车上走下来两个女子,看样子是要去烧香拜佛了。这两个女子,好像是母女二人,其中年纪偏大的女子穿的雍容华贵,举止大方,有官家贵妇人的气质;另一个女子年纪偏小的女子,眉清目秀,体态绰约,散发着朝气。走动起来如弱柳扶风,好一副大家闺秀的气态。
朱温心中暗想,这肯定是某个官宦人家的夫人和小姐,不一般啊不一般,和村里面的女孩子确实不一样。
朱温暗自叹到:以前听父亲说秦朝丞相李斯“仓鼠”和“厕鼠”的故事,没有什么深刻体会,现在有体会了。
李斯的“仓鼠”和“厕鼠”,的故事,出自司马迁《史记·李斯列传》。原文为:“李斯者,楚上蔡人也。年少时,为郡小吏,见吏舍厕中鼠食不絜,近人犬,数惊恐之。斯入仓,观仓中鼠,食积粟,居大庑之下,不见人犬之忧,于是李斯乃叹曰:‘人之贤不肖譬如鼠矣,在所自处耳!’”
白话译文为:
李斯,楚国上蔡人,年少的时候在郡里当小吏,看到小吏住的地方厕所里的老鼠肮脏不堪吃不洁之物,每当有人或狗走近的时候,鼠总是受惊害怕。
之后他去了粮仓,在粮仓又看见一只老鼠,粮仓的老鼠肥胖光鲜吃的是粮食,见人也不怕,大摇大摆,悠哉闲适。
顿时李斯感慨道:一个人有才能或没才能好像老鼠一样啊,就在于自己处在什么样的环境罢了。
朱温绕过护卫的军士,假装也是烧香拜佛之人。他来到大殿菩萨前,偷眼一看年轻的女子,顿时眼都直了。这个姑娘不止美貌,青春,浑身上下还散发出一股贵族气息和书卷气,这种气质掩杀了太多了太多红尘俗世女子的烟火气,是村姑不具有的风华。朱温想入非非了,心想:今生若得这样的女子为妻,那这一生就不算白活了。
生命森严如阶梯,朱温如何爬上这一层阶梯呢?
朱温也没有什么办法。只能看着这个女子礼佛完毕,在众人的拥护下离开寺庙。
朱温只能想一想而已,就好像做白日梦一样。谁不是这样做过很多次的白日梦?只是有些梦成真了,有些梦破碎了。
官军和这两个女子离开以后,朱温久久没有醒过来。待到朱存推了他一把,朱温才砸吧砸吧嘴巴,吞了一口唾沫,遗憾地说了一句:“真美丽啊!哎,要是能找个这样的女子为妻,我就满足了”。
朱存笑道:“哈哈,是不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朱温道:“可记得父亲讲过光武帝刘秀皇帝的故事?”
朱存眼神茫然地看着弟弟,摇头说不记得了。
朱温道:“刘秀没有做皇帝之前,曾说‘为官当做执金吾,娶妻当娶阴丽华’,后来刘秀果然做了皇帝,真的娶妻阴丽华。”
朱存说:“弟弟,这个难度很大哦!”
朱温说:“梦,总是男人做的,也许实现了呢”!
朱温这句话,和多年以后马云在阿里巴巴上市时说的话“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优秀的男人总是相似的。
优秀的男人总是去寻找自己的同类。(附作者私心:我,医学学士,金融学硕士,中文牛逼,博览群书4000册,也在寻找优秀的你,一起来吧,来搞事)
朱存没有再说话。朱存说:“那就问问呗,这是谁家的姑娘?”
于是两个人去问知客僧。知客僧答到:“阿弥陀佛,这是宋州刺史张蕤的妻女”。
朱温吃惊道:“张蕤,这是我们砀山本地出去的读书人啊!没想到现在如此有出息了。”
知客僧看了一眼二人,没有说话,径自回僧房了。
朱温意犹未尽地离开了寺庙。朱温在想:如何跨越阶层?如何才能接近张蕤的姑娘?我必须要努力,门当户对,才好去张家提亲啊?总不能像现在这样落魄寄人篱下,去张家提亲吧!换成我是张蕤,我也不同意啊!
怎么办?我这样天天打猎,也不能有实力去张家提亲啊?就算某天积累到一定的财富,也许是30年以后,那时候张家的女孩子也老了,都可以做奶奶了,怎么办?时不我待,只争朝夕啊!
朱温双手插入乱发,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中。
想改变命运的少年,总能找到自己的路。
五代十国之后梁—末代梁帝朱友贞,任人为亲,亡国不愿受世仇之辱
敬请关注青城历史聊斋深挖家乡历史趣事,古今史事,皆是笑谈
五代后梁乾化二年(912年)六月二十二日,后梁郢王朱友珪带着换上控鹤军士服装的左龙虎军统军韩勍的五百亲兵,砍断洛阳宫中万春门的门闩涌入老爹朱温寝殿,朱友珪指挥自己的马夫冯廷谔向朱温肥胖的肚子刺了一刀,直接穿透朱温后背露出刀尖,朱温随即毙命。
六月二十六日,供奉官丁昭溥从东京汴州(治今河南开封)返回西京洛阳,朱友珪确认他的政敌博王朱友文已被均王朱友贞杀死,随即公开了朱温驾崩的消息,又公布假遗命制书,宣布自己继承帝位,定明年的年号为“凤历”,给朱温上谥号神武元圣孝皇帝,庙号太祖,陵墓叫宣陵,于十一月二十五日在伊阙下葬。
一代枭雄朱温怎么也不会想到,他会死在自己亲生儿子手上。并且以这种难堪的结局从此走进历史的云烟深处。
凤历元年(913年)一月,东京汴州的均王朱友贞起兵讨伐一直留驻洛阳的朱友珪。朱友贞先是策反了屯驻东京的禁军龙骧军,然后派人到洛阳催促姐夫赵岩、表兄袁象先起事响应。朱友贞还遣使赴魏州(治今河北大名),取得魏博节度使杨师厚的支持。这一切安排,使朱友贞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可以放手一搏。
得到均王朱友贞指示的袁象先在一天深夜率禁军冲入宫城,朱友珪闻讯兵变,同皇后李氏及冯廷谔逃到宫楼北垣楼下,看到楼下的追兵,朱友珪知道自己再也不能逃脱,就让冯廷谔将自己与皇后张氏杀死,紧接着冯廷谔也自尽而死。
袁象先诛杀朱友珪,控制了洛阳。赵岩携带传国玺前往东京,朱友贞在东京称帝,即为后梁末帝。朱友贞即皇帝位,追废朱友珪为庶人,并取消凤历年号,复称乾化三年。
朱友珪这位中国历史上唯一的母亲是营妓的皇帝,仅仅在梁皇帝宝座上坐了8个月,屁股还没有捂热,就成了历史上的一片过眼云烟。
后梁新皇帝朱友贞走上前台,开始了他将近11年的后梁皇帝生涯。
朱友贞是朱温第三子,生于公元888年(唐文德元年),又名朱锽、朱瑱。朱友贞的母亲张氏是朱温正妻,也是朱温身边唯一能让朱温有所收敛的女人,朱温正是在张氏后忘记了张氏临终时“戒杀远色”的告诫,开始了他的毫无顾忌的荒乱伦的日子,并因此引来了杀身之祸。
朱友贞唐末时被授为河南府参军。开平元年(907年),朱温代唐称帝,建立后梁。朱友贞作为皇子,被封为均王。不久,朱温在禁军中组建天兴军,当作自己的亲信牙军,朱友贞为左天兴军使。开平四年(910年),朱友贞进位检校司空,仍兼任左天兴军使,并任东京马步军都指挥使。
郢王朱友珪弑杀朱温,矫造遗诏,供奉官丁昭溥赶赴东京汴州(治今河南开封),密令朱友贞杀死了和他争夺皇位的朱温养子博王朱友文。
朱友珪称帝后,朱友贞被任命为检校司徒、东京留守,并代理开封府尹。朱友贞与姐夫赵岩、表兄袁象先密谋发动政变,推翻朱友珪,朱友贞当上皇帝,从此迎来了他的高光时代。
后梁新皇帝朱友贞继位后,然而这个皇帝的宝座并不好坐,因为他接手的是一个内忧外患的王朝。
对外,梁王朝的两代宿敌晋王李存勖割据河东,在朱友贞当上皇帝的这一年,李存勖兼并幽州镇,灭了父亲李克用临死前所遗言的三大敌人之一的桀燕刘守光,又与成德镇赵王王熔、义武军节度使王处直结成联盟,以复兴唐朝的名义共同对抗后梁。
梁朝内部,梁魏博节度使杨师厚矜功自傲,控制所管六州财赋,还挑选数千军中悍卒组建银枪效节军,作为杨家私人护卫部队,形成尾大不掉之势。《旧五代史·杨师厚传》对此纪之:“
末年矜功恃众,骤萌不轨之意,于是专割财赋,置银枪效节军凡数千人,皆选摘骁锐,纵恣豢养,复故时牙军之态,时人病之。”
后梁外有强大的劲敌,内有蛮横不服的藩镇军阀,朱友贞的皇帝宝座并不稳。
后梁贞明元年(915年),杨师厚。一心要治服强藩的朱友贞趁机将魏博六州分割为魏博、昭德两镇,以削弱藩镇势力。此外,为了制约杨氏势力,朱友贞又派开封尹、后梁名将刘鄩领兵渡过黄河,驻扎南乐进行威慑。
不料后梁朝廷此举引发魏博兵变,乱兵囚禁新任节度使贺德伦,叛附晋国。李存勖乘势进占魏州,兼并魏博镇,随后又攻取德州、澶州。
后梁开封尹刘鄩兵发魏县,晋王李存勖引军西向,与刘鄩军对峙漳河。
从贞明二年(916年)开始,直到龙德三年(923年),梁晋两家在黄河两岸,夹河对峙,争夺黄河沿岸各处要点,反复争斗搏杀。大大小小战斗不计其数,其中比较有影响的战斗有以下三次:杨刘之战、胡柳陂之战、德胜之战。
杨刘城故址位于郓州东阿县东北六十里杨柳镇,是魏州通向郓州的重要渡口。后梁和李存勖一共在杨刘城打了两次大仗。
第一次杨刘之战发生在后梁贞明三年(917年)十一月,黄河水面结冰,李存勖带领大军赶到魏州,率步骑经朝城(今山东莘县西南)东进,抢渡黄河。后梁三千兵士戍守杨刘城,沿河数十里列栅相望,很快被晋军全部攻陷,晋军还俘获后梁杨刘守将安彦之。
梁帝朱友贞当时正在洛阳准备祭天大典。他亲赴伊阙,拜谒宣陵(朱温陵寝,在今河南伊川)。当他闻报杨刘失守,急忙赶回汴州,准备重新夺回杨刘城。
此次朱友贞祭天未成,还有一个小插曲:朱友贞正妻张氏,是河阳节度使张归霸之女,初封均王妃,朱友贞即位后本欲册为皇后。张氏请求祭天之后再行册礼,这次祭天未成,朱友贞从此始终没能够祭天,张氏也因此一直未有皇后封号。而张氏早在贞明元年(915年)就了。
贞明四年(918年)二月,梁北面行营排阵使谢彦章领兵数万攻打杨刘城,并挖开黄河大堤,利用河水阻止晋军来援。当年六月,李存勖从魏州来到杨刘,亲自泛舟测量河水深度,并率亲军过河,登上黄河南岸。梁军沿岸阻击,死伤惨重,谢彦章只身逃走。晋军攻占临近黄河的四个营寨,从而加强对杨刘城的戍守。
第二次杨刘之战发生时,后唐已经建立,李存勖是为后唐庄宗,改元同光。
同光元年(923年)四月,李存勖建立后唐,但后唐的德胜南城此时被后梁夺走。李存勖担心后梁加兵杨刘,命蕃汉马步都虞侯朱守殷放弃德胜北城,拆屋做筏,载兵沿黄河东下,帮助杨刘守备。
后唐大军行动的同时,后梁北面招讨使王彦章也拆掉德胜南城的房屋做筏载兵浮黄河东下,与后唐军沿河各行一岸,每当至黄河弯曲狭窄处,两军便在河中相战,飞矢如雨,一日往往相战百次,互有胜负,及至进抵杨刘城,双方各伤亡近半。
此时,后梁名将王彦章与段凝合兵10万,从四面向杨刘发起进攻,昼夜不停,又连接巨舰九艘,横置于黄河渡口,以阻止后唐援兵。杨刘城数次几乎被攻陷,后唐镇使李周与士卒同心协力顽强抵御,方才得以保全。
不久,李存勖亲率援军到达杨刘,见后梁军重重营垒,防备十分严密,很难深入,十分担忧。李存勖与枢密使郭崇韬商议后,当即面派郭崇韬率军一万连夜兼程赶赴博州昼夜修筑城堡;同时,在杨刘日夜苦战以牵制后梁军。
郭崇韬筑新城六天,王彦章才得知郭崇韬修筑新城的消息,立即率领数万大军直奔新城,郭崇韬依托刚筑完尚无守备的新城抵抗,并派人向李存勖告急求援。李存勖亲自率领大军来援,在新城西岸摆开阵势,后梁军退往邹家口(今山东聊城西南)坚守。
后唐保住了挥兵南进的沿河重镇杨刘等城,从而为长途奇袭汴梁灭后梁创造了条件。
后梁贞明四年(918年)八月,晋王李存勖集中魏、幽、沧、景、邢、易、定、麟(治新秦,今陕西神木县北)、胜(治榆林,今内蒙古准格尔旗东北十二连城)、云、蔚、新、武等州及河东、魏博之兵,共约十万,于魏州进抵杨刘,分兵抢掠郓、濮(今山东鄄城北旧城),然后沿黄河而上,驻扎于麻家渡(今濮州境内)。
后梁北面行营招讨使贺环、北面行营排阵使谢彦章驻守濮州北行台村,坚壁不战,与晋军对峙百余日。
李存勖率军推进,他命令军中所有老弱将士全部回归魏州,毁掉营寨,率领大军绕过梁军阵地直指汴梁而去。
晋军进抵胡柳陂(濮阳东),后梁军跟踪追来,晋军已设栅为营。卢龙节度使周德威建议利用营栅以逸待劳,用骑兵骚扰后梁军,使其不得休息、进食,然后乘其营垒未立、疲乏,一举歼灭它。李存勖未采纳这一意见,命令部将李存审押运粮秣先行,自率亲军与后梁军交战。
梁军被李存勖击败,退往濮阳的骑兵在途中与晋军先行的辎重相遇,晋军辎重惊溃,引起阵势混乱,后梁军乘势发起进攻。经激战,晋军虽击退了后梁军,但自己损失士卒达三分之二,久经战阵的将领周德威也死于混战之中。
危急中,李存勖集散卒向高丘集结。至中午,后梁军亦占领陂中土山。李存勖下令从正面出击,并令李嗣昭率骑兵迂回北侧,向后梁军突起进攻。后梁军惊溃战败,死伤近3万人。
胡柳坡之战后,晋军因伤亡甚重,无力再攻汴州,乃罢兵撤归河北河东。
德胜城位于澶州南面,是魏州通向汴州的重要渡口。
贞明五年(919年)正月,晋蕃汉马步总管符存审在德胜夹黄河筑南北两城据守,对后梁造成较大的威胁。
梁将贺瓌率军进攻德胜南城,梁军用竹筏连结战船十余艘,外罩牛皮,上设短墙,横列在黄河上面,阻止河北晋军渡河增援。
梁军连续猛攻德胜南城三日,晋地援军又滞留在黄河北岸,德胜南城守军十分危急。
晋将李建及挑选三百名银枪亲军,乘船驶至河中,砍断梁军连接战船的竹筏,又以几百个木瓮装着浇上油的干柴,点燃后从黄河上面往下漂流。晋军战船也尾随前进。马万等人潜泳进入梁军的南岸水寨,协助晋军烧船。梁军战船绳索被砍断,随流而下,士兵多焚溺而死。贺瓌撤军至行台村。
这次战斗结束后不久,贞明五年(919年)八月,后梁名将贺瓌,后梁又以开封尹王瓒为北面行营招讨使。王瓒率五万兵马自滑州渡河,经黎阳袭击澶州、魏州,被晋将李嗣源拦阻,又在距德胜上游十八里的杨村夹河筑垒,修造浮桥,储存大量军需物资。晋将李存进也在德胜建造浮桥。双方沿杨村至德胜加紧修筑工事,准备再战。
梁晋大军在德胜城黄河两岸相持,李存勖从太原来到魏州,征发数万民丁扩建德胜北城。两军再战于黄河南岸,梁军大败,损失战马千匹,兵士万人,王瓒退至杨村北城。
王瓒败于德胜城后,朱友贞知道黄河德胜城之争决定大梁朝的国运,下旨以戴思远为北面招讨使,指挥后梁军和晋军在黄河两岸大战。
后梁龙德元年(921年),戴思远率大军进犯德胜城,李存勖自领中军,派遣大将李嗣源、符存审为左右两翼,迎战来敌。李嗣源在部将石敬瑭的协助下,消灭了两万后梁军;李从珂带领数十骑军伪装混在后梁军中,到后梁军军营前开始大呼杀敌,后梁军大乱,晋军又杀了不少后梁军。
这次德胜大战中,石敬瑭坐骑的披甲被后梁军砍断,后梁追兵快要赶上他了,在这万分紧急的情况下,石敬瑭麾下的小校刘知远将自己的马换给了石敬瑭,他自己则骑上石敬瑭的马,掩护石敬瑭后撤,石敬塘才得以脱险。
这场德胜之战,李存勖的军队中六个人,他们分别是李存勖、李嗣源、符审存、李从珂、石敬瑭、刘知远。这六人除符存审三年后病亡外,其余五位后来都当了皇帝,一支部队,竟然有五位皇帝并肩作战,实属古今中外所仅见。
就在后梁和晋沿黄河争战剧烈的时候,朱温的又一个养子朱友谦从背后插了朱友贞一刀。
朱友谦是许州(今河南许昌)人,初名朱简,年轻时在渑池镇吃粮当兵,犯了军纪逃走,在石濠、三乡之间抢劫过往商人、行路人。朱友谦当了土匪,混了一段刀头舔血,杀人越货的日子,大概觉得不是长久之事,就又去陕州投军当了军校。
陕州节度使王珙因为和弟弟王珂争当河中节度使,被弟弟战败。王珙的牙将李璠与朱友谦商议一起杀死王珙,归附朱温,朱温令李璠代替王珙任陕州节度使。
李璠上任,朱友谦又带兵进攻他,李璠逃走,朱温又下令让朱友谦代李璠当了陕州节度使。
唐光化三年(900年)十一月,宦官刘季述等幽禁唐昭宗李晔,立太子李裕为帝。第二年初,宰相崔胤与护驾都头孙德昭等杀刘季述,昭宗复位,改年号为天复。崔胤想借朱温之手杀宦官,韩全诲等宦官则以凤翔李茂贞、邠宁(今彬县、宁县)王行瑜等为外援对抗崔胤。
公元901年十月,崔胤矫诏令朱温带兵赴京师,朱温乘机率兵七万由河中攻取同州、华州(今华县),兵临长安近郊。韩全诲等劫持昭宗到凤翔投靠李茂贞。朱温追到凤翔城下,要求迎还昭宗。韩全诲矫诏令朱温返镇。天复二年(902年),朱温在一度返回河中之后再次围攻凤翔,多次击败李茂贞。
李茂贞被围无奈,于天复三年(903年)正月杀韩全诲等二十人,与朱温议和。朱温挟昭宗回长安,昭宗从此成了朱温的傀儡,
朱温攻打李茂贞,往来长安和汴州之间都要经过陕州,朱友谦侍奉朱温非常谨慎,他对朱温说:“我本来没有功劳,然而富贵到这种地步,是元帅的帮助啊。况且有幸我们是同姓,情愿改名字当诸子之一。”
从此,朱简改名改名叫友谦,被朱温收为养子。朱温称帝后,朱友谦移镇河中,升中书令,封冀王。
朱温遇弑,朱友珪立,升朱友谦为侍中。朱友谦虽然接受后梁朝廷命令,但心中不服。朱友珪召朱友谦朝见,朱友谦不肯去,为了自保就归附了晋王李存勖。
梁末帝朱友贞即位,朱友谦又归附梁但并没和晋断绝关系,仍然藕断丝连。
贞明六年(920年),朱友谦攻取同州(治今陕西大荔),请求以其子朱令德为忠武节度使,被朱友贞拒绝。不久,朱友贞担心朱友谦心怀怨望,打算命其兼镇同州。但朱友谦却已投降李存勖,并遣使求援。
朱友贞命刘鄩、尹皓、温韬、段凝征讨同州,结果被晋国援军击败。河中镇、忠武镇从此脱离后梁,归附晋国。
后梁龙德三年(923年),晋昭义节度使李继韬在潞州(治今山西长治)叛晋,遣使到东京,表示要归附朱友贞。李继韬部将裴约时为泽州刺史,据城自守,不肯投降后梁。朱友贞命董璋攻打泽州(治今山西晋城),意图吞并整个昭义镇。
这一年四月,李存勖在魏州称帝,建立后唐,年号同光,史称后唐庄宗。
后唐建立时,朱友贞正对昭义镇用兵,后梁军主力远在潞州、泽州一带。郓州因守军多随戴思远屯驻黄河前线,城中防守空虚。李存勖趁机出兵,连夜冒雨渡河,一举袭破郓州。郓州失陷,后梁腹心暴露无遗,东京从此已无天险屏障可守。
朱友贞起用名将王彦章为北面行营招讨使,率军阻止唐军西进。王彦章兵出杨村寨,攻克德胜南城,进围杨刘城。杨刘守军顽强抵抗,李存勖又亲率大军来援。王彦章屡战不胜,被迫退回杨村寨。
朱友贞将王彦章调离前线,命段凝接任北面招讨使。段凝自高陵津(在今河南范县东南)渡河,进军澶州,并掘开滑州(治今河南滑县东南)南面的黄河大堤,以河水阻挡唐军。
此时,到了梁唐生死之战的时刻。
公元923年8月,后梁派出了四路大军,董璋出兵石会关,进逼太原。霍彦威出兵卫州,进犯镇州、定州。王彦章则与张汉杰统领禁军,屯军兖州,伺机收复郓州。
后梁的四路大军计划向后唐发动总攻,但因此造成兵力分散,京城东京防御空虚。梁将康延孝投降后唐,将后梁军情尽数告知李存勖,建议唐军趁虚袭取东京。
王彦章率军渡过汶河,进攻郓州,结果被唐军击败,撤退至中都(治今山东汶上)。不久,李存勖率军攻破中都,俘杀王彦章、张汉杰、刘嗣彬等梁军将校,继而攻取曹州(今山东定陶西南),长驱直入径逼东京。
朱友贞命张汉伦赶赴黄河前线,催促段凝回军勤王,同时让开封府尹王瓒征发百姓登城防戍。但因黄河决堤,河水泛滥,张汉伦无法前进,没能调来勤王军队。
东京无险可守,危在旦夕。朱友贞召集群臣问策。宰相敬翔哭道:“我受先帝厚恩,已有三十余年,名为朝廷宰相,实乃朱家老奴,侍奉陛下如同少主人。臣前后数次进言,无一不是忠心耿耿。如今唐军就要攻到东京,段凝却被隔在河北,不能赶来援救。我若请陛下逃奔北狄以避祸,陛下必然不会听从;若请陛下出奇兵与唐军交战,陛下又必定不能果决。现在这种局势,即使张良、陈平再世,也无能为力了。我只希望陛下能先赐死老臣,不要让我看到国家灭亡。”
此时后梁宫中大乱,朱友贞藏在寝宫的传国玉玺都被人趁乱偷走。
朱友贞知道家破国亡就在眼前,他将控鹤都将皇甫麟召到建国楼,对他道:“梁晋乃是世仇,你快杀了我,不要让我落在仇人手里受辱。”皇甫麟连称不敢。朱友贞又道:“你不肯杀我,是要将我出卖给晋人吗?”皇甫麟欲自杀以明心迹,被朱友贞拦住。
君臣二人相对恸哭后,皇甫麟杀死朱友贞,随即自刎而死。时为龙德三年十月初八(923年11月18日),朱友贞36岁。
第二天,李存勖攻入东京,听闻朱友贞自尽,怅然而叹道:
“古人云,敌惠敌怨,不在后嗣。唐梁之间的一切仇怨,皆起于朱温,与朱友贞无关。我和他对阵十年,只可惜未能在他活着时见其一面。”
后人评论认为,朱友贞在位期间,最大的失误是宠信姐夫赵岩以及张德妃的兄弟张汉鼎、张汉杰、张汉伦、张汉融等人,让他们担任亲近官职,参与朝廷谋议,每次出兵还会让他们担任监军。老臣敬翔、李振虽居相位,但所言多不被采用。李振干脆称病不出,不问政事。赵张等人皆是德薄才鲜之辈,把持朝政,卖官鬻爵,离间将相,致使朝中人心涣散。后梁朝政也因此更加混乱,直至灭亡。
写《旧五代史》的薛居正说:
“末帝仁而无武,明不照奸,上无积德之基可乘,下有弄权之臣为辅,卒使劲敌奄至,大运俄终。虽天命之有归,亦人谋之所误也。惜哉!”
司马光也评论认为:
“梁主为人温恭俭约,无荒之失;但宠信赵、张,使擅威福,疏弃敬、李旧臣,不用其言,以至于亡。”
近代著名史学大师吕思勉说:
末帝之迁汴,盖以其于梁祖旧臣,多有疑忌,而汴则为其素守之地也。然汴地平夷无险,异时唐兵来袭之祸,伏于此矣……所信任者,为赵岩及张德妃之兄弟汉鼎、汉杰等。功臣宿将,本非嗣主所易驾驭,末帝不能推心置腹,歆之以赏,威之以刑,而徒与二三矜小智、无远略者谋之,上下相猜,纲纪不饬,国势之陵夷,固其宜矣。
这些当是对朱友贞的盖棺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