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肥胖农女逆(肥妞种田农女要逆袭)

小说厨娘悍妇有点田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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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美女穿越成肥胖农女,还是十里八村出名的悍妇,当即想死

苏遥一动不动的躺在破木板床上,怔怔的望着发霉泛黄的墙面发呆,鼻尖弥漫着的都是身上被褥的酸臭味,被熏的头脑发胀脚发软。

房里头的酸臭味极重,怕是许久都没有通风打扫过,苏遥寻摸了半天才在木柜里翻出来一面锈迹斑斑的铜镜,才凑上去看了一眼就觉得自己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铜镜里映出来的那张脸胖的几乎连眼睛都看不见,暗黄粗糙的脸上还泛着油光,嘴唇更是像是被人胖揍了两拳高高肿起。

苏瑶那一刻就连死法都寻摸好了,虽然说她知道自己重生的这具身子是个胖人,但怎么样都想不到居然能胖成这副德行。

原主也叫苏遥,只可惜却是个十里八村都知道的刻薄性子,早就过了嫁人的年纪都没媒婆敢上门,这才会嫁到孟家。

院里传来的吵嚷声刺的人耳膜发痛,直接把苏遥从回忆里拉了出来,妇人尖锐的嗓门尤为突出,“你们孟家可也忒是不要脸了些!连送过来的银两都收下了!现在怎么着还不准我这媒婆上门来瞧瞧了?!要不是我们赵小姐心怀大度!你以为你家那胖婆娘还能压了她一头做大房娘子不成?这钱你们既然都已经收下了,无论如何今天都得给老娘在这婚书上按个手印!”

苏遥一听这声音立刻脑子里就回应出了大嗓门妇人的身份,是这十里八村都有名的毒嘴刘媒婆,干的全都是替有钱人家抢娶女子的勾当。

原主能和这样的人搭上线自然平日里也好不到哪去,嫁到孟家后就差把人家屋里的地砖都给刨了卖钱,偷了孟家的鸡拿去变钱那都是小事。

如今却是听了那刘媒婆的忽悠,居然为了四十两银子把自己的夫君卖给了赵家小姐一半。

那赵家小姐还未出阁,肚子里也是一早揣了种。

苏遥大概弄明白这些后,忍不住坐在床上幽幽的叹了口气,这么大的坑她可怎么填啊?

窗外男人低沉浑厚的嗓音夹杂着杀伐果断的压迫感,“是谁收了你的银子你就找谁要人去,我孟寒洲即为男儿郎绝没有卖了自己入赘的道理!”

“怎么着?做赵家的夫婿还委屈你了不成?”刘媒婆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银子你家娘子可是确确实实的拿了!四十两那可是一分都没少!现在你们是要翻脸不认人了是吧?我做媒人这么多年可还没见过像你们家昧着良心吞了人姑娘家给的银子!”

“你不是要人去娶赵家的小姐么?”孟寒洲阴沉的道:“你要人我就给你人!”

话音刚落,紧闭着的破木门被人当场一脚砰然踹开!木屑四飞!直接碎成了烂木板!

苏遥还没研究透彻究竟哪种死法会漂亮周全点,就被这动静惊了一下!

她虽然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她嫁了个俊俏的夫君,但却怎么也料不到孟寒洲这样高大俊朗的男子居然会娶她这种肥婆为妻。

名字虽说文绉绉的透着股读书人的气息,可实际上皮肤却是偏向于古铜的肤色感,额头上的刀疤更是增添了几分硬汉的野性和荷尔蒙感,但周身包裹着的杀气令他看起来格外的凶悍骇人。

小说:穿越到古代,她却因肥胖被同村农女嫉恨,故意下套令其丢脸

杨柏跑到院子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一个大男人干嘛要跑?真论力气难道还打不过梁十七不成?

而且梁十七那是什么态度,就算分了家,他和杨松也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能一碗油渣都不给吗!

他在院子里头转圈,越想越气,撩起袖子就想往灶房里冲,去把梁十七好好教训一顿!

然而脚都踩在门槛外了,杨柏缩了缩脖子,又怂了吧唧地给收了回去,他扬起手在虚空中狠狠挥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色厉内荏道:“这次我先放过你,以后再跟你一起算账!”

话音刚落,里头传来“砰”的一声巨响。

杨柏还以为是梁十七听到了,吓得屁滚尿流拔腿就跑。

屋里头,杨鸿云昨天买的小公鸡挥起翅膀乱扑,一头撞在橱柜上,差点把里头堆叠的碗筷给撞出来,梁十七回头一看,发现小公鸡力道撞得不轻,这会儿又晕了。

她找了个鸡笼,把公鸡往里头一塞,心道,再闹腾就把你宰了!

杨柏在梁十七这里讨不得好,日头正盛,杨兴发和王氏都在地里忙,没了杨松和杨鸿云两个壮力,地里的活也变得苛重起来,杨巧儿逃不过王氏的念叨,连赵氏都挺着大肚子去地里送茶帮忙了,但杨柏不想去,每次下地他浑身就跟拆了骨头似的,疼得要命,所以一贯以来都是能在家偷懒就在家偷懒。

这次也不例外,他回屋里拉开赵氏的妆奁最底下一层,里头摆放着几百个铜板,杨柏数了二十来个藏自己兜里,而后背着手溜溜达达出了门,在路旁扯了根狗尾巴草在嘴里叼着,他心里惦记镇上窑子里的那几个身姿曼妙的舞姬,忍不住笑得有些放荡。

就杨柏那二十文钱当然没法喊姑娘作陪,但他酒还是能点一壶的,再送上一盘吊瓜子,看台上舞姬扭腰肢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至于在外养女人,倒不是杨柏不敢,而是他没钱,就算提起裤子不认账,也难保女子不会寻上门来,届时吵得难看,杨兴发说不定还真会打断他的腿。

杨柏避开村民,循着小路往石门镇的方向走去,七弯八拐没多久便出了村子。

梁十七没注意杨柏何时离开,她将面团揉的均匀光滑,放在木盆里盖上湿布等待它自行发酵,然后她开始炒馅料。

白菜油渣馅儿比较好做,她除去水分过多的菜帮子,菜帮子丢了可惜,她索性剁碎跟米糠搅拌可以喂鸡用。

把白菜叶切成细丝,往里头加一勺芝麻油,这样白菜放在馅中不容易变黄还很润泽。

她不先把白菜和剁碎的油渣搅匀,会塌陷出水,不好包,而是先将发开的面团慢慢揉开,揉均匀,除掉面粉里的大泡后截成两团搓成长条,她懒得用刀切,便直接用手揪成大小均匀的面积子。

捏一把干粉,斜撒在案板上,梁十七右手拿擀面杖,左手按压面团,随即两手配合,面饼便在灵活地旋转起来,擀成一张张厚薄均匀的面皮。

一个包子大约十八道花褶,个头个个匀称,梁十七包完最后一个,馅料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刚刚好。

白白胖胖的包子软乎乎的,看着就令人心生欢喜。

让包子稍微醒了一会儿,梁十七掐着时间,烧水,上蒸笼!

北山脚下的六亩地,稀稀疏疏的麦子已经被割了大半,三人合力无需明天就能将麦子全部收割完毕。

杨小宝自顾自堆泥土玩,杨鸿云在树下纳凉休息,他抬头看天,不知道此时梁十七在做些什么。

“在想弟妹啊。”李大仁黝黑的脸凑过来,眼底满是打趣。

“咳!”被李大仁无意戳破心思的杨鸿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不过他平常都冷着张脸,一般人也察觉不到他脸上有一闪而过的慌张之色。

但李大仁是谁啊,他可是和杨鸿云有十几年的交情,一眼就能看穿。

他嘴角扬起一抹戏谑,用手肘戳杨鸿云的胳膊,挤眉弄眼道:“哎呀,这有啥,想自己媳妇又不犯法。”

杨鸿云往旁边避开,耳朵尖微微泛红:“别瞎说。”

杨松望天,原来他儿子也有这么纯情的时候。

“咕~”不知是谁的肚皮在叫唤。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在一旁玩耍的杨小宝叹了口气,揉揉干瘪的小肚子,扁起嘴道:“我好饿哦。”

杨小宝一说,其余三人的饿意也被勾了起来。

他们不约而同地回想起昨晚上梁十七做的那顿饭,叫人回味无穷。

“如果弟妹能送饭来就好了。”李大仁看着天上漂浮的云,仿佛化成了梁十七做的那道糖醋鱼。

杨鸿云张了张嘴,想说梁十七未必有这个心思,恰在此时,一道柔柔弱弱的女声略带惊...

“杨大哥,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你。”

说来也是巧,李长河今早也没吃饭,李红梅的娘王春花便让她烙了饼送来,这往北山脚下的林荫小道就一条,她家的田就在杨松旁边那块,中间隔着一条石子带。

虽说是同一片地区,可石子带左右两边的肥沃程度却是一个天一个地,李长河那块是上等旱田,而杨松那块是下等旱田。

李红梅踩过荆棘丛的小道,视线豁然开朗之际,抬眼便瞧见了杨鸿云几人在树下休息。

两人同在一个村长大,杨鸿云秉着礼数冲她点了点头,神色淡淡道:“李家妹子。”

李红梅今日穿着一身荷花色的齐腰襦裙,勾勒出纤细高挑的腰身,头上还戴着一朵绢花,很是打眼,她将发丝拨到耳后,脸蛋红扑扑的,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之前我爹娘上门对杨阿公说了不好的话,他们当时不知晓是你救了我,又在气头上,所以才口不择言,我代他们道歉。”

说罢,她向杨鸿云和杨松行了万福礼。

“使不得。”杨松在她屈膝时便伸手拖住了她,只沾手肘,没半分逾越,“都是同一个村子的,话说开就好。”

杨鸿云听了不禁眉头蹙起,冷声道:“即便是误会,那也是令尊令堂与我祖父之间的事,万没有要你来跟我和我父亲道歉的理。”

李红梅被杨鸿云说得面色一白,双手攥紧衣角,咬了咬唇道:“杨大哥说的是,是我越俎了。”

李红梅生得好看,此时一副泫然若泣的模样,李大仁见了难免生起恻隐之心,他放轻声音安慰道:“鸿云他对谁都这样,冷冰冰的,李家妹子你别往心里去。”

说完又转向杨鸿云,劝他:“李家妹子也是好意,别老绷着脸了。”

杨鸿云看了他一眼,脸色依旧如常,显然没把李大仁的话听进去。

她扰了他的清静,没扬言赶她走已是看在同村人的面子上,凭什么要给她好脸色看,他又不是卖笑的。

周遭的气氛闹得有些僵,这时,不知又是谁的肚皮叫唤了一声。

杨鸿云挑眉看向杨小宝,小宝捂着肚子噘嘴:“这次不是我。”

“是我……”李大仁默默举手。

李红梅闻言往他身上看了两眼,眸底划过一丝揶揄,掩嘴笑道:“看来我是赶巧了,”

她卸下胳膊弯上的竹篮,掀开布巾取了几个烙饼出来递给李大仁,温柔笑道:“正好,我烙了饼,都是肉馅儿的,快尝尝。”

李红梅长得清丽,性子又是这般温柔和善,连声音都比旁人要好听,李大仁不由得对她生起好感,谢着接过她的烙饼。

杨鸿云却是摇摇头不肯接:“不用了,还是多留几个带给令尊吧。”

“不打紧的,我娘做了许多,我爹也吃不完。”李红梅举着烙饼态度坚持,硬是要往杨鸿云手里塞。

“我说了不用。”

这人是听不懂人话还是怎的?!

杨鸿云心生不耐,下意识地躲开。

男女授受不亲,何况田地里还有其他村民在远处,要是传出去什么风言风语,定会伤到梁十七,他家里好不容易才安生下来,实在不愿再闹出无谓的事端。

只是李红梅太难缠,杨鸿云忍无可忍,在李红梅触碰到他手腕时直接挥手将她推开。

李红梅杏眼睁大,似是没有想到杨鸿云会不顾君子之礼当众推搡她,她后退时踩到石子,眼看着就要往后面李大仁站着的地方跌倒。

李大仁瞳孔震颤,手忙脚乱纠结到底该不该接。

情急之下,李红梅眸光微闪,咬着牙一狠心,不顾脚腕疼痛,竟是硬生生转了个方向往杨鸿云身上扑,仰面对准他的薄唇亲去。

李红梅也是豁出去了,只要杨鸿云碰了她,这么多人看着,他是如何都说不清的。

她娘最近一直在打听镇上的青年才俊,在替她张罗婚事,但李红梅谁都不想嫁,她就看上了杨鸿云。

与其嫁给别人,她宁可不要名节,也要赖上杨鸿云。

杨鸿云念过四书五经,为人正直,最是重情义,又肯担责任,她不信在轻薄了她后,他会放任不管。

睁眼,穿成八零正在生崽的恶肥婆

“妙妙,你别睡,这个时候可千万不能睡啊...”

“哎哟,我的老天爷啊,孩子的头总算是露出来一点了...”

“妙妙,你快醒醒,孩子的头露出来了...你再用些力...孩子生出来就不痛了...”

一道道吵杂声夹裹着拆骨抽筋的剧痛,硬生生把昏厥中的江妙妙给折磨醒了。

生孩子?!

她一个单身四十年的“圣斗士”怎么会生孩子?!

神情恍恍惚惚的江妙妙还以为自个在做恶梦呢,但身下突然传来一波更比一波强的剧烈痛楚,让她下意识打着哭腔哀嚎起来。

“啊...痛...痛死我了...”

活见鬼了吧!

这梦怎么如此真实啊?!

“妙妙,我可怜的心肝哟,娘知道你很痛...我的老闺女啊,让你受苦了...孩子的头露出来了,你咬牙忍一忍再使把力,孩子很快就能生出来了...”

被疼痛摧残得几乎快要再度昏厥的江妙妙,在听到这陌生又透着几分熟悉的絮絮叨叨时,心尖猛地颤了颤。

娘?!

好“古老”的称呼啊!

这会儿,江妙妙整个人都沉浸在震惊之中也意识不到疼痛了,使出残存的力气拼命地掀开眼皮...

昏黄的光线下,一张满是褶皱干瘪蜡黄又苍老的脸庞闯入了江妙妙迷离的视线中,紧接着浑浑噩噩的脑海像是被雷劈开了一道口子,一波又一波的“过往”犹如潮水般奔涌出来...

真是活久见啊!

她一个来自2023年的超大龄单身女青年,辛苦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抽点时间去海岛度假,万万没想到在沙滩上睡了一觉,等醒来却穿进了在高铁上看的《八零年代的儿女》这本小说里了!

日了狗!

穿书就够悲惨了,她竟然还穿成了同名同姓臭名昭著的恶毒女配!

好吃懒做!

刁蛮恶毒!

抢堂姐的未婚夫!

骂婆婆打小姑子!

真是集天下恶毒于一身啊!

更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是,她竟然丧尽天良卖了小姑子和自己的亲生女儿!

还拿着一笔黑心钱胡吃海喝!

良心丝毫感觉不到那么一丢丢的痛!

当时在看到这丧尽天良的恶毒玩意拿着卖小姑子卖亲生女儿的钱去饭店点了一桌子鱼肉大快朵颐时,她气得浑身颤抖,差点儿把手机给摔了。

当时,她在心里暗暗较真,等度完假回家就去派出所把名字给改了。

虽然这个“江妙妙”只是个书中虚构的小角色,但是和她重名重姓啊,自打误入这本小说后,一想到“江妙妙”这三个字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把自己带入到这么一个恶毒角色中去。

当然,这般恶毒的角色是绝不会有好下场的,否则的话天理不容啊!

后面她做的恶事败露了,等警方过来调查时她做贼心虚想从厕所翻墙头逃跑,孰料老天爷总算是睁开眼惩罚她了。

当体重犹如一头牛的她骑在墙头上往下跳时,用黄土夯筑的土墙头突然倒塌,她一头栽进了茅坑里...

书中关于这段剧情的描述,她到现在还记忆犹新呢!

江妙妙踢蹬着两条大象腿,在臭气熏天的污秽之中越挣扎这头沉得就越快越深,口鼻里塞满了肮脏之物连呼救都喊不出来,一分钟不到就断气了!

死相,不仅惨烈,还埋汰!

呜呼~

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啊!

看到这么个恶毒的玩意儿这么惨烈的死法,江妙妙觉得大快人心的同时,这胃里还直犯恶心!

差点儿就在大庭广众之下吐了!

一想到“江妙妙”的死法,她也觉得晦气啊,所以更要改名字,要不然会影响她的运气财气。

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啊,她竟然穿到了这本书里!

成了惨死在茅坑里的恶毒女配江妙妙!

老天爷啊,我江妙妙活了四十年,扪心自问除了不结婚不生孩子外,我可是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的良善之辈啊!

咋就让我穿成了这么一个恶毒玩意...

“啊~痛~痛~”

腹部又传来了一波强烈的剧痛,硬是把江妙妙拉回到了生无可怜的现实中,伴随着悲惨的哀嚎,眼泪也夺眶而出了。

其实,她不是因为疼痛而哭,是因为绝望才哭的!

唉,她能不绝望吗?!

穿到这么穷困的年代,还是这么一个遭天打五雷轰的恶毒身份,而且原主不仅恶毒黑心,怀孕后毫无节制的胡吃海喝体重都快两百斤了...

“呜呜~妙妙啊,我的好闺女,娘求求你了...孩子的头露出来一小半了,你再使把劲儿,等孩子的头全都出来了,后面就好生了...”

见宝贝闺女从早上到晚上生了一整天了,被疼痛折磨得死去活来昏迷了好几次,江母心疼得在心里祈求老天爷,只要能让她家老闺女少受一点罪,她宁愿折寿十年,二十年。

甚至活不过三天都行!

医生说如果妙妙再一次昏迷的话,不仅孩子有危险,就是大人也要悬了!

她可就这么一个老闺女啊,倘若有个万一那真是要了她的老命啊!

“呜呜~啊..痛...啊~”

江妙妙稍稍发泄了一下情绪后,只能把所有的负面情绪嚼吧嚼吧吞到肚子里咽了,硬生生找回了些许的理智...

唉,与其在这里怨天尤人不如硬着头皮接受现实,努力去改变糟糕的命运吧!

好歹她上一世也是个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在商界摸爬滚打小20年了,想她江总什么牛鬼神蛇没见过啊,岂会怕一个空有一腔恶毒的草包女!

既然穿成了她,那就只能抡起拳头打败这个恶毒的玩意!

改变她!

活出个人样来!

调整好情绪后,江总咬着牙双手狠狠地揪着身下被汗水打湿的床单,强撑着弓起背用力去生孩子了...

好在原主的剧情才走到一半,虽然她此时也是臭名昭著了,但还没到丧尽天良十恶不赦的那一步,还有挽救的机会。

不过,说起来也真是扎心窝子啊!

穿成这么一个恶毒的女配就算了,竟然还要亲自生孩子!

对于她说,可不就是雪上加霜嘛!

TMD!

生就生吧!

不就是生孩子嘛,谁怕谁啊!

上一世,她可是在零下20度的雪域高原穿着单薄的夏装笑靥如花地拍过广告的!

为了呈现出衣服的最佳质感,她可是连一片暖宝宝都没有贴,那凛冽的寒风擦过皮肤,毫不夸张地说就是刀子在生生割身上的肉啊!

说句人话,那种痛和生孩子的痛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那会子她都能咬着后槽牙挺过来了,如今也可以!

“啊~”江妙妙做了两个深呼吸,一边凝聚了全身的力气使到肚子上去,一边大声嘶喊。

“我生...我用力生...我一定要生出...来...”

最后那个字还没完全发出音来,江妙妙顿觉剧痛无比的肚子猛地往下坠,那感觉就像是悬挂在架子上的瓜熟透之后“砰地”一声掉在了地上...

紧接着,弥散着浓重血腥味儿和吵杂声的空气里传来了一声“呜哇”的婴儿啼哭声。

“生了!生了!”

“我的天爷辈子啊,可算是生了!”

“是个女儿...”

看到满身是血“呜哇”哭个不停的小婴儿,江母和沈母还有接生的村医皆是如释重负,总算能好好地喘一口大气了。

不过江妙妙却是耗尽了所有的力气,眼皮重重地粘在了一起,伴随着那一声比一声嘹亮的啼哭声昏睡过去了...

江妙妙虽然疲累不堪,但肚子和头时不时传来剧痛,导致她睡得并不是很沉。

而且,还一直被噩梦缠绕着...

她梦见有个小婴儿每天半夜都要哇哇大哭个不停,吵得她睡不好觉,气愤之下她用手捂着小婴儿的口鼻,面目狰狞地狂笑着,眼睁睁地看着小婴儿白嫩的小脸一点点变成紫色...

还梦见一个披头散发瞎了左眼的小女孩拿着把菜刀,发疯般地追着她砍,她惊恐地东躲西藏,原本以为找到了一个安全的藏身之处,却没想到一个转身竟然一头栽进了茅坑里。

虽然是在做梦,但意识又莫名地很清透,她不仅感受到了恐惧,还闻到了那股子恶臭刺鼻的味道...

最后,那无法用言语描述的恶臭味儿,硬生生地把她给熏醒了!

明明是在做梦,但又特别的真实。

真实的像是亲临其境,人就躺在茅坑里似的。

她的胃一阵抽搐,一股酸水往上涌...

仍旧散发着血腥味儿的漆黑中,江妙妙忽然睁开了眼,捂着嘴干呕了一会儿,翻江倒海的胃也稍稍归于平静。

她扬起手,用力地捋着被冷汗打湿后粘腻腻的脖子,像是呓语般自我安慰:“改邪归正...不要再做一相丁点坏事了...要好好做个人...”

“晓晓!”

这时候,外面冷不丁地传来一道低磁暗哑的声音,打破了江妙妙的思绪。

“大哥,你回来了!”

而这道脆亮甜蜜的声音,像是一大盆彻骨的冰水当头浇在了江妙妙身上,让她的意识彻底清透过来了。

大哥?

沈晓晓的大哥,不就是男主沈正嘛?!

难怪,她刚才竟觉得那道男音有一点点耳熟,只是乍然间没想到会是男主!

若是按照小说的剧情走向,男主是在“江妙妙”生下孩子的第二天中午才回家的,而“现实”中她是动了胎气导致了早产,所以男主也会提前回来的。

看来,她的到来打乱了原本的剧情!

尽管江妙妙这会儿思绪乱成了一锅粥,但还是不由自主竖起两只耳朵偷听起墙角来了...

外面。

破败昏暗的院子里,身形偏瘦但挺拔伟岸的男人提着个大网兜子站着,目光如炬地四下打量一圈,最后沉沉地落在了堂屋的东里间。

“晓晓,咱娘去哪了?”

“娘去供销社买红糖去了,等会就回来了。”沈晓晓往灶膛里添了一把柴,一边拍着身上的灰尘一边走出来,“大哥,大嫂生了...”

“我知道...”沈正点了点头,幽沉的目光微微闪了下,脸上并没有一丝初为人父的喜悦。

江妙妙上午肚子不舒服时江母就让江家老二江铁蛋去水泥厂找他了,不过他去外县送水泥去了,到黄昏时候才回来。

往家赶的这一路上,江铁蛋不停地数落他,数落他家里人,刚才路过江家时他又被江母逮着给数落了大半天。

最后,江母掐着腰气急败坏地命令他...

“沈正,你这次非得要狠狠地打沈晓晓一顿给妙妙出口恶气啊!我家妙妙嫁到你家后,可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成天还要受沈晓晓的气...”

呵呵~

这对母女可真会颠倒黑白啊,竟然说晓晓心眼忒坏,故意给江妙妙气受,把她给气早产了?!

别说晓晓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姑娘,就是他娘这个婆婆都不敢给江妙妙这个儿媳妇一丁点的气受。

向来都是江妙妙欺负,甚至打骂他娘和小妹的!

他们全家人虽然都不喜欢江妙妙,但自打江妙妙迈进他家的门槛后,他家没一个人给过她一点点脸色看,更不会也不敢给她气受...

唉~

想起这一年的婚后生活,沈正暗暗叹了一口长气,手指不由得狠狠攥在了一起。

娶了这样的媳妇,他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但和倒霉比起来,他沈正更加的无能,窝囊!

因为他的无能窝囊,才连累了家人跟着他一起活受罪!

尤其是她娘和小妹每天都和江妙妙生活在一起,说是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一点都不夸张的。

“大哥...”沈晓晓从厨房里走了出来,也怔怔地望着漆黑的东里间,双手不安地揪着衣角,撇着嘴犹豫了半晌才小声道:“都是我不好...差点害了大嫂和小侄女...”

“晓晓,是大哥不好...”听着自家小妹委屈巴巴的话语,沈正心里的愧疚越发深了,收回视线扭头看向了沈晓晓。

然,沈正的视线堪堪落在沈晓晓脸上时,那双泛着柔光的双眸腾地一沉,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匆匆地把她拉到了厨房门口。

“晓晓,你脸怎么肿成这样了?”

这会儿天完全黑透了,只有厨房里点着一盏煤油灯,院子里显得有些昏暗,而沈正进院后视线又一直落在东里屋的窗户上,所以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发现沈晓晓脸上的伤。

等到了厨房门口,借着那盏煤油灯散发出来的微弱光芒,沈正彻彻底底看清楚了这张蜡黄的小脸左右两边不仅都红肿成了馒头,还印着深深的五指印子,右边嘴角还破了挂着血丝,那双原本漂亮的大眼睛因为哭得太多也浮肿不堪。

只一眼,男人眼底的心疼瞬间转化成了怒火,在胸腔里熊熊燃烧...

“晓晓,她又打你了?!”

沈晓晓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连忙转过身去,背对着自家大哥,有些委屈地用力摇着头。

“没...”

小姑娘原本是想否定的,但张开嘴发早已是经泣不成声了。

而与此同时,堂屋的东里间。

听到男人压抑着怒气的质问,还有沈晓晓压抑的抽噎声,江妙妙的心剧烈地跳动了下,全身的神经不由得绷紧了。

她之所以会紧张,并不是因为心虚害怕男人生气揍她一顿,而是想到了早上的事情,对原主的恶毒滋生出了深深的痛恨来。

今天早上沈晓晓来给原主来送饭,不小心把她最爱的红烧肉给打翻了,原主一气之下抬手狠狠扇了沈晓晓一巴掌,骂她是故意打翻的,不想给她吃。

沈晓晓那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哪里抵挡住原主的铁砂掌啊,她被打倒在地上后一屁股坐在了红烧肉上。

原本红烧肉洒在地上捡起来吹掉灰尘还能凑合着吃的,反正在这个贫穷的年代也没那么多讲究,人们嘴里时常流行一句话“不干不净吃了没病”,况且那可是红烧肉啊,穷苦人家只有在过年时才能吃上一块,所以掉在地上沾了灰尘也照吃不误。

但沈晓晓一屁股坐在了上面,把红烧肉给压得稀巴烂,原主气上加气,抬脚就去踹她。

这原主都怀孕八个月了身子特别笨重,而且她原本就偏胖怀孕后又大吃大喝体重都快飙升到200斤了,一下子闪到腰摔倒了,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原主的娘得知此事后,风风火火地跑过来,原主一边哀嚎着肚子痛一边委屈巴巴地说沈晓晓欺负她,故意打翻她的红烧肉还把她推倒在地上,这江母老来得女可是把这老闺女当眼珠子一样宠爱的,素来只信她的片面之词,不由分说逮到沈晓晓就是劈头盖脸一顿毒打。

最后,沈母跪下来哭着乞求,还有来接生的村医劝说,江母才作罢。

后面原主难产昏迷了好几次,江母有多担忧宝贝老闺女就有多恼恨沈晓晓,要不是好心的邻居奶奶把沈晓晓藏到了自己家里,江母非得把小姑娘给打死了。

想到原主和她娘的恶毒,江妙妙气得胸口直疼!

“晓晓,别哭了,告诉大哥,她这次为什么打你...不要怕,有大哥在呢...”

“沈正,你别一回来就吵吵啊?!”

这时,沈母抱着两封红糖回家来了,一进院子就听到了儿子夹裹着怒气和心疼的质问,她下意识看了眼东里间,没有点灯估计江妙妙还在睡,但她还是胆战心惊地匆匆跑到厨房用胳膊肘子顶了顶儿子的腰眼,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今儿早上我让晓晓干活,她不愿意干,还和我犟嘴...我生气...就动手...打了她...”

沈正拧成一团乱麻的眉心攒动了两下,脸色越发冷沉了。

根本不需要验证,他能百分之百肯定,他娘在扯谎。

“娘...”

“好啦好啦,娘知道错了,下次保证绝不会动手打晓晓了...”

沈母把红糖放到案板上,用力把沈正推到灶台后面,视线不由得落在沈晓晓脸上时,红着眼眶无奈地叹了口气。

“妙妙今儿可是九死一生才把孩子给生下来,看在孩子的份上,过去的事就过去吧,别再计较了...”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啊!

晓晓被打成那样,她这个当娘的能不心疼吗?!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呢,娶了这样的儿媳妇,遇到这样的亲家,她也只能自认为倒霉了。

沈正紧紧抿着被风吹得干裂的薄唇,心疼地望着沈晓晓肿得不成样子的小脸,十指用力地紧攥着,怒气堵在嗓子眼里怎么都咽不下去。

这不是江妙妙第一次打晓晓了,光是被他无意中撞见的就有三次了,没撞见的不知道有多少次呢。

但他也知道,眼下不是找她理论的时候,要是他真的不管不顾非得和她离婚的话,后果肯定很严重...

可是,他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

哪怕要被打成强暴犯去坐牢,去吃枪子,他也认了!

他宁愿死,也不要再和这样的女人一起生活了!

江妙妙打他骂他倒还好,可她只会在他面前演戏,等他不在家了她立马换成一副恶毒的嘴脸虐待他娘和小妹...

外面许久都没有再传过来声音,只有疾风吹动树枝发出的“咯吱”声,整个世界仿佛陷入了死水般的沉寂。

江妙妙的思绪却是越发凌乱,脑袋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控制住了,来来回回浮现的都是那张瞎了左眼瘦得不成样子的小脸儿。

她这胸口像是被压着一块巨石,喘气都有点困难了...

如今换了芯子的江妙妙是不会丧尽天良去卖沈晓晓的,所以这个可怜的小姑娘后面不会出意外,眼睛也不会瞎的。

但是,这一年里原主对她的伤害,却是要由她来背负的。

原主嫁进沈家后打了沈晓晓多少次呢,她记不清楚了,但是被沈正逮到的次数,她还能清晰地记得。

第一次是沈晓晓把原主的衣服给洗坏了,她却诬赖沈晓晓故意的,一脚把她给踹倒,导致沈晓晓的额头撞在铁盆上破了个洞,到现在右额角还有块疤痕。

而那天晚上沈正刚好从县城回来,看到沈晓晓的伤气得额头青筋都暴起来了,但因为是原主第一次动手,再加上沈母百般的劝阻,沈正只能作罢,咬牙把怒气给吞回去了。

第二次可是被沈正亲眼给看到了,去年冬天,那天傍晚又恰好是沈正休息回来,沈晓晓给原主端的洗脚水有点儿烫,她脚放进去被烫到了,不仅把一盆热水淋到了沈晓晓头上,还狠狠打了她一巴掌,把人给打倒在地了地上。

刚好被沈正给逮个正着,而原主下一秒立即摆出一副可怜的嘴脸,用力撇着嘴装委屈,说沈晓晓故意欺负她,给她兑的洗脚水太烫,把她的脚都烫坏了。

沈正可是最疼爱这个小妹的,这一次不顾沈母的阻拦,也不管原主正怀着身孕,怒气冲冲地狠狠教训了她一顿,还说如果下次她再敢打晓晓的的话,他绝不会轻饶她。

见沈正发这么大的火,一张俊脸黑得像包公,原主虽然嘴上不说,但心里是真的有些害怕了!

所以那次之后,她一直都隐忍着没再敢动手打沈晓晓,不过她每天几乎都要动嘴骂沈晓晓不下二十次。

只是今天早上,原主实在没忍住火气又动手了...

即使看小说时就知道原主是个黑心的恶毒角色,但回忆起她对一个八岁小姑娘的心狠手辣时,江妙妙还是愤恨的在心里把原主给痛骂了千万遍。

唉,虽然她想把自己和原主剥离,但事实是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如今她和原主已经合二为一了,而她就是人见人骂的恶毒江妙妙。

所以,她除了鼓起勇气直面现实承认错误外,只能暗暗发誓要改邪归正重新做人。

因为除了这两条路外,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虽然这次沈母替原主背下了黑锅,但她知道,沈正不是个傻子,铁定是不会相信那种哄骗三岁孩子的谎言。

沈晓晓可是沈家的心头宝啊,况且她不仅乖巧听话还勤快懂事,从小到大沈父沈母包括她的三个哥哥连大声对她说话都不会的。

退一步说,即便沈晓晓做错了事,沈家人别说打她了,怕是连大声骂她一句都不会的。

眼下沈正是没有怒气冲冲地找她算账,但她心里也清楚明白的,他绝不会咽下这口恶气的。

小说里也有写原主这次打沈晓晓的剧情,而且打她的原因也是因为她打翻了红烧肉,不过情况又不一样。

小说里,原主狠狠打了沈晓晓一巴掌,她摔倒在地后头撞到桌子角并没有一屁股坐在红烧肉上,所以原主也没动了胎气,沈正也就没回来。

等沈正回来时已经过去半个月了,沈晓晓脸上的伤早就好了,原主威胁沈晓晓不能向沈正告黑状,否则的话就打断她的腿,再悄无声息地把她卖到山窝窝里给牙齿都掉光的老光棍当老婆。

虽然沈家人都疼爱沈晓晓,但小姑娘的胆子小又软弱,被原主的威胁给吓怕了,才导致了她最后的悲剧。

唉~

江妙妙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这“现实”和小说里的剧情出入有些大啊,估计是她穿过来引起了蝴蝶效应吧...

“呜哇~呜哇~”

就在江妙妙无奈地长吁短叹时,漆黑中突然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不等她完全回过神来,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沈母焦灼的声音。

“哎哟,是小妮妮醒了...估计是饿了...”说着,沈母还压低了声音,小声叮嘱沈正:“你等下进屋,可千万不能拉着脸啊...这女人生孩子都是从鬼关门走一遭的,可受罪了...唉,看在孩子的份上,好好过日子吧...”

“呜哇~呜哇~”

小婴儿的哭声越来越激烈了,江妙妙也没心思再偷听墙角了,全被孩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小说里,原主对这个亲生女儿十分厌恶。

因为她愚昧地认为只要她能生个大胖小子,沈正就会开心欢悦,自然而然也会喜欢上她的,结果她生了一个女儿,所以她就认为女儿没法讨沈正的欢心,再加上小孩子晚上老是饿要吃奶影响她睡觉,这嫌弃加心烦就促使她生了恶毒心思,在女儿两个月时带着她和沈晓晓一起进城,把她们俩卖给了事先联络好的人贩子。

但此时,听着这一声声的啼哭,江妙妙却是莫名地揪紧了心。

虽然她上一世没有当过母亲,而且穿过来后也没经历过十月怀胎的过程,按理来说,她和这个孩子根本不存在“母女连心”的情愫,可事实是听着这一声又一声的啼哭,她心底深处的母性像是被激发出来了。

不知不觉间,她竟然强忍着身下的剧痛挣扎着坐了起来,慌乱焦灼地在黑暗中寻找孩子...

嚓~

这会儿,沈母跑到了堂屋里,摸黑找到了方桌上的火柴盒,匆匆点燃了煤油灯。

一瞬间,昏黄的光亮吞噬掉了黑暗。

江妙妙看到了床边放着的木制婴儿床,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色小棉袄带着小红灯笼帽包着红色碎花小棉被的小小人儿。

她眼睛紧闭着眯成了一条线,皱巴巴的小脸上粘着的胎脂没有完全擦干净,看起来脏兮兮的,张着小嘴儿委屈巴巴地大哭个不停。

虽然早产一个多月,但因为原主孕期的营养跟得上所以小婴儿不是特别的弱小,不过模样儿有点儿丑啊!

这不是江妙妙第一次见刚出生的小婴儿,上一世她虽没结婚生孩子,但家里的弟弟妹妹还有堂姐堂哥们都结婚生孩子了,所以她见过不少小婴儿。

说句良心话,这么丑的小婴儿,她还是第一次见!

不过,吐槽归吐槽啊,她打从心里可是一点儿都不嫌弃小家伙丑呢!

大概是这个孩子是她亲自生出来的,所以潜意识中便把她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打从内心深处也把自己当成了亲妈。

不是有句老俗话嘛,没有一个亲妈会真正嫌弃自己的孩子丑的!

就在江妙妙的一颗心被小婴儿牢牢地吸附住忘却了外界时,沈母端着煤油灯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哎哟,妙妙,你快躺着不要动...”

江妙妙猛地抬头,但还没完全看清楚沈母的脸时,视线却是被她身后瘦瘦高高的男人给深深吸引住了...

他个头约有185CM,虽然削瘦但不是那种弱不禁风的瘦弱,身姿倒是挺拔伟岸的,一头乌黑浓密的板寸头,剑眉星眸,五官立体深邃,这样的身材这样的颜值放在21世纪的娱乐圈绝对能分分钟爆红的。

虽然他穿着款式老土的灰粗布褂子配黑色粗布裤子,脚上穿着破旧的黑布鞋,还沾满了灰尘,但丝毫不影响他的颜值和气场,一看就是鹤立鸡群的男主角色。

不得不说,这原主上辈子肯定烧了不少高香,所以这辈子才能走了狗屎运,用了卑劣手段从她堂姐手里抢了这么一个帅气的老公。

虽然这老公不喜欢她,但也没有虐待她,好吃好喝供着她只是不和她亲亲抱抱罢了,而且婆家人对她也是不错的,她要是能洗心革面当个人好好经营这段婚姻,可能也会打动男人的心,可她倒好身在福中不知福啊,一天到晚的不是作恶就是作妖。

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也活该她一头栽进茅坑里淹死了!

她自个非要去作死,连老天爷也救不了她啊!

不过,男人的视线根本没有落在江妙妙的身上。

男人像是刻意把江妙妙这么个大活人给忽略掉了,目光由始至终都深锁在小婴儿身上。

望着眼前这张冷峻的脸庞,“继承”了原主所有记忆的江妙妙,脑海里突然就浮现了一幕幕不堪入目的画面...

淡淡的月光下,河边的草垛子里,女人急不可耐地把醉酒意识不清的男人的衣服扒得精光,然后又把自己脱得光溜溜的,像恶狼扑食般对着男人的脸啃个不停...

新婚夜,涂脂抹粉的女人脱得一丝不挂,强行搂着躺平的男人厚颜无耻地展现十八般撩人“武艺”,可男人气急败坏把她推开,她还没羞没臊像狗皮膏药一样骑在他身上...

成婚一个月后的某天晚上,女人给男人下了药,再次厚颜无耻地展现撩人大法,这次在药物的迷惑下,女人终于如愿了...

脑海里自动回忆起原主做下的那种种不要脸的“下流”事,江妙妙臊得头皮发麻,苍白的大肉饼脸上这会儿红得像血滴子,还火辣辣的烫。

她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赶紧把视线从男人脸上收了回来。

小说里,倒也有清楚交代原主趁着沈正喝醉强行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过程,还有新婚夜以及婚后一个多月下药的那次也都有重点描写,可是小说的侧重点不是为了详细描写过程,而是为了烘托原主的厚颜无耻。

如今她成了原主,仔仔细细地回忆那一幕幕,就给亲临其境一样...

唉,这女人不仅恶毒,还如此厚颜无耻!

虽然“她”是来自思想开放的21世纪,但算起来她也是个80后,经历过8090比较保守的年代,所以骨子里还是有一半思念是偏保守的,所以对原主这种热情放荡挖墙角的女人很是不耻。

要不是身边有人,她都想骂一句...草,这脸皮厚得都能撕下来做子弹了!

就在江妙妙沉浸在羞愤懊恼中而自动屏蔽外界时,沈母已经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哄了一小会儿,见她还是啼哭不止,沈母纠结万分后终于看向了低头皱眉红着脸的江妙妙。

沈母哪里知道如今的江妙妙已经换了芯子,看她这模样以为孩子哭闹吵醒了她,让她不开心了。

“...妙妙,小妮妮一定是饿了,你看看...有没有奶水啊...”沈母弱弱地开口,即使有沈正这个靠山在,但她眼中还是不由溢满了恐慌。

她说啥?!

奶水?!

江妙妙被“奶水”这两个字眼给狠狠地刺激到了,猛地回神看了一眼像个受气小媳妇的沈母,下一瞬又低头看着这躯身体胸前的两个圆鼓鼓,脑门上一下子蹦出了四个大字...生无可恋!

这个年代没有特殊原因的话都是要母乳喂养孩子的,所以...她不仅要亲自生孩子,还要亲自母乳喂养...

老天爷啊,她还能愉快地活下去吗?!

虽然她上一世活到了40岁,倘若像那些同龄人20岁不到就结婚的话,她孩子都要20多岁了,再过几年她都能当奶奶了,可事实是她是个特殊例外啊,她离开学校后一心只想打拼事业,等到事业有成后眼光也就格外高了,再加上受了一些新思想的影响还有自己本身的性格原因,她对婚姻和生孩子并不热切渴求,所以硬着头皮躲过了父母和七大姑八大姨的催婚,一直单身到了40岁。

再说了,她虽然交往了几个男朋友,但至今还是个黄花老姑娘!

虽然她亲自生了孩子,但那是因为当时的情况由不得她选择啊,所以即便她能从心底深处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时间还是没办法接受去母乳喂养她。

唉,越想头越大啊!

没法活了啊!

她真想找根麻绳上吊!

“...”江妙妙扯了扯苍白的嘴角,耳边仍旧萦绕着小婴儿有些撕心裂肺的啼哭,她一时间又狠不下心拒绝。

这个年代的奶粉不是穷人家吃得起的,而且这时候大部分的奶粉不像后世那样有营养的,再者沈家可是十里八村出了名的穷人家,外面还欠着几千块钱的巨债呢,哪里有钱去买奶粉啊。

所以,综合考量之下,她好像只能给孩子喂母乳了...

“小妮妮怎么一直在哭啊?是不是饿了?”

就在江妙妙不情不愿地扬起双手准备去解衣服扣子时,外面突然传来了江母焦灼的声音。

“夏秀芝,你耳朵是不是聋了?!小妮妮哭这么大声,肯定是饿了,你还不赶紧跑过去给她喂奶去。”

夏秀芝是原主的二嫂,她儿子也就是原主的侄子才六个多月还在吃奶,所以这个二嫂是有奶水的。

见江母带来了救兵,江妙妙如释重负地垂下了双手,抬头望向了外面,但视线不期然又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老天爷可以给她作证啊,不是她像花痴一样非要刻意去瞅帅哥,而是因为这家伙太耀眼了,根本让人避开不眼啊。

这脑袋像是被下了降头似的,视线一旦落在男人脸上时,那些不堪入目的画面就自动浮现出来...

不过,江妙妙还没被那些画面臊得脸红脖子红时,夏秀芝小跑着进了里间,恐慌地和江妙妙匆匆对视了一眼后便唯唯诺诺低下了头,快步来到沈母身边伸手就要接孩子。

“婶子,把孩子给我吧...”

“好嘞。”沈母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给了夏秀芝,转身慌里慌张准备去外间搬个小板凳来。

而沈正要避嫌早已走了出去,却在门口被江母给堵个正着。

江母满脸嫌弃地瞅了一眼像个闷嘴葫芦的沈正,转而扭头恶狠狠地看向正在厨房烧火的沈晓晓,怒喝道:“沈正,你有没有给妙妙出气?!”

沈正心里的怒火原本在看到女儿时被初为人父的喜悦给冲淡了不少,但是见沈母这般的不依不饶,他心里的火气腾地又旺了起来。

但最终他还是极力把怒气给压下去了,没有回沈母的话,只是微微低头站着。

他没有直视沈母,不是因为怕她,而是怕看到她这副恶人先告状的丑陋嘴脸会忍不住火气,会当场撂下狠话要和江妙妙离婚。

“嫂子,沈正刚进家门就狠狠地训了晓晓一顿,他不仅骂了晓晓,还说不让晓晓吃晚饭呢...”沈母当下也不去找板凳了,心慌地跑过来一把扯住沈正的胳膊,拼命地把他往自个身后扯。

知儿莫如母啊!

沈母大概猜到了沈正会控制不住火气,要和江母撕破脸。

倘若大吵一架发发火也就算了,挺多就是等沈正离家后江妙妙和江母变本加厉欺负她和晓晓,可要是沈正气不过狠下心要和江妙妙离婚,到时候江妙妙恼恨之下跑到派出所告沈正对她耍流氓,那沈正可是要坐牢的啊。

虽然她相信即便他儿子喝醉了真的会动歪心思也是不会强暴江妙妙这号人的,肯定是江妙妙借机占了她儿子的便宜...可当时沈正和江妙妙俩人脱得光溜溜的滚在草垛子里,被村里人给抓了现行啊,如果沈正不娶江妙妙的话,那就要被揪到派出所被打成强暴犯,轻则会把牢底坐穿,重则会吃枪子。

除了娶江妙妙,她这苦命的儿子没有第二条路可走啊!

而这也注定了,他们一家人这辈子都要被江妙妙拿捏得死死的!

所以,沈正不能和江妙妙离婚,要不然的话他可能连命都没了!

“张菊英,你少在这里糊弄我...”

“娘...”见江母越发的嚣张,江妙妙没法坐视不理了,无奈地叹了口气,有些尴尬地说:“早上的事,其实是我的错...晓晓没有推我,当时我肚子太痛,心里恼火才撒了谎...”

江妙妙的话音落下,不仅江母惊怔住了,就是沈正、沈母还有夏秀芝以及沈晓晓也都惊怔住了。

江妙妙竟然会承认错误?!

那明天的太阳是不是要打西边出来了啊?!

不过,不管是沈家人和夏秀芝,还是江母都心照不宣地一致认为,江妙妙不是心甘情愿认错的,是在做表面功夫。

她要讨好沈正。

他们哪里知道,如今的江妙妙已经不是昔日的“江妙妙”了,她承认错误压根就不是要讨好谁,而是因为她要洗心革面改邪归正,想要做个堂堂正正的人。

但沈正惊怔过后更多的是疑惑,倘若按照江妙妙以往的德行,就算她要讨好他,也绝不会把错揽在她自己身上啊。

不过,他也没有细想,以为江妙妙是在上演苦肉计!

毕竟她和她娘把晓晓打成了那样,而且他上次也严厉警告过她了,她敢再打晓晓,他绝不会轻饶她的。

当然这个“绝不轻饶”不是狠狠揍她一顿,是要离婚...

兴许,江妙妙理解了那四个字所包含的深意了吧?!

她是恶毒,但她目前应该是不想和他离婚的。

否则的话,她也不会一次又一次没脸没皮地绞尽脑汁要和他生孩子了?!

然而,江母见自个的老闺女为了一个穷光蛋竟然这般没出息,有点气不顺,这老脸像是被亲闺女给狠狠扇了两巴掌。

这要是换成她家哪个儿子,敢这样让她颜面扫地,看她不抡起拳头把他的头给打开花了。

可这是她的心肝宝贝老闺女啊,颜面扫地算个屁啊,只要她老闺女开心,挖她的心吃她的肉都行。

虽然江母被老闺女给震慑住了勉强闭了嘴,但嚣张的气势不能减啊,怒目狠狠瞪视着沈正。

那眼神,不仅充满了怒气,还充斥着嫌弃。

显然,她对沈正这个女婿很不满意啊。

虽然江母心里清楚明白,十里八村的人都知道她女儿江妙妙好吃懒做蛮横恶毒,即使江妙妙没有过度肥胖前还算有一点儿姿色,但她这样的品性还有她那一家子极品家人,但凡家里条件稍微好一点的男人都不会娶她这样的媳妇,即使这两年也有向她提亲的,可不是三十岁的光棍汉就是死了老婆带着几个孩子的老鳏夫,但江母还是认为她家宝贝闺女哪哪都是顶尖的,嫁给沈正这个穷光蛋窝囊废真是亏大了。

当初要不是江妙妙哭着闹着非得要嫁给沈正,即使江妙妙失了身,江母也不赞成她嫁给穷光蛋的。

所以,江母压根瞧不上沈正,更是瞧不上软弱无能的沈母。

但话又说回来了,江母倒也不是瞧不上沈正的相貌和品性,而是瞧不上他的家庭。

他家真是太穷了。

而且一家人都软弱无能,任人欺负连个屁都不会放!

当时她提出来让沈正当上门女婿的,虽然她有五个儿子不需要上门女婿,但是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她只能招个上门女婿啊。

但是沈正这个榆木疙瘩哪里会抛弃自己的家人不管啊,如果他要当白眼狼,五年前就不会放弃那么好的大学回到农村挑起家庭的重担了。

最后江妙妙哭着闹着死活要嫁给沈正,江母拗不过宝贝女儿,只能咬牙同意了。

“沈正,我家妙妙懂事不想让你为难,才把错揽在自己身上的。”江母重重地喘了一大口粗气,有些话不吐出来她会憋死的,“我可告诉你啊,沈正,这是最后一次,要是再有下一次,我可不能轻饶你,还有沈晓晓那个小贱...”

江妙妙揉了揉发胀的眉心,原主这个娘真是...让人一言难尽啊!

“娘,你快进来,我口渴了...”

原本江妙妙只是好心好意想阻挡江母说出更难听的话,可没想到事与愿违,倒是给煽风点火了。

江母这次可算是找到正经的发泄口了,扬手怒冲冲地指着沈母的鼻子,“张菊英,当真媳妇不是亲生女儿啊,你就这么不上心...我家妙妙拼死拼活给你儿子生孩子,好不容易从鬼关门捡了条小命回来,你竟然连口水都不给她喝...”

唉~

江妙妙尴尬得头皮发麻,她这个娘太双标了吧!

试问,她可有把自个的儿媳妇当成女儿了!

刚刚是谁对儿媳妇大呼小叫的啊?!

看来她不仅要改造极品原主,还要改造原主这个极品亲娘,还有她那一大家子极品家人!

前路漫漫,任重道远啊!

“娘,你少说两句,要不然我可生气了。”江妙妙迫不得已只好拿出原主的杀手锏撒娇加威胁。

“好好好!妙妙,娘不说了,这就进来给你倒水喝...”见老闺女要生气了,江母一把推开挡在门口的沈母,风风火火地进了里间。

江母个头虽然没有沈母高,但她比沈母胖很多,又是在气头上力气很大,要不是沈正及时伸手扶着,沈母踉跄着都要摔倒了。

沈正怒目瞪着横行霸道的江母,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好在江母后背没长眼睛也看不到他这愤怒的仇视,否则的话她又要跳脚了。

江母急匆匆地跑到窗台下的小方桌旁,一边提起暖水瓶一边四下里寻找,见桌子上没有红糖,她气得重重地拍了下桌子。

砰~

哐当~

冷不丁的巨响,江妙妙和沈正倒是没被惊吓住,但夏秀芝和沈母以及远在厨房的沈晓晓都被吓得一大跳。

江妙妙皱眉,欲要开口问江母怎么了,却听她先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张菊英,你真是太不像话了!平日里你缺我闺女吃少我闺女穿也就算了,如今我闺女可是在过月子呢,你这个黑心烂肺的老东西竟然连红糖都不买,...”

见江母再次对自己的娘恶语相加,沈正脸上的愤怒又加重了不少,十指狠狠地攥在一起,有两处指关节还发出了“噼里啪啦”的声响来。

最终,沈正忍无可忍,冷冷地开口反驳:“岳母,做人可要讲点良心,我家贫穷可从来没有...”

但沈正的话还没说完呢,沈母见江母那张老脸已经狰狞扭曲得可怕,忙不迭地一边用胳膊撞沈正的腰一边焦灼地解释。

“嫂子,红糖我早就买回来了,放在厨房呢,我这就去拿过来。”

江母冷笑一声,把暖水瓶重重地放下,斜眼瞪着沈正,“你个王八犊子,你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骂我不讲良心吗?!”

虽然她没上过学,但她不是个大傻子,自然是听出来沈正话里话外对她的不满了。

连江母都听出来沈正话里的不满了,江妙妙更是能听出来的。

当下,这岳母和女婿可谓是彻底撕破脸皮要正面交锋了!

这说起来,也不能怪沈正说话难听,不尊重江母这个丈母娘,而是江母不仅蛮横霸道还昧着良心颠倒黑白,一再当着沈正的面谩骂沈母。

这种窝囊气怕是没几个人能忍下去吧?!

再说了,刚刚她那一番话,别说沈正听了会生气,江妙妙都有点儿生气了。

沈正家是整个大队最穷的,原主嫁进来后日子过得也是有那么一点点清苦,但除了缺她几件新衣服穿,在吃食上还真是没短过她的嘴。

要知道,在原主没有嫁进来之前,沈家为了还债近五年来只有在过年时才吃上一顿饺子一顿白面馒头,平日都是吃拉嗓子眼的粗粮。

像玉米面都不能天天吃的,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啃高粱面窝窝头,或者红薯土豆。

在这个年代大家伙的日子普遍过得都穷,尤其是在农村,可原主命好会投胎啊,所以打从她出生就被江家精心娇养着,爹娘兄嫂都惯着宠着她,就连她的几个侄子侄女也要让着她惯着她。

所以,江家一家老小都得吃粗粮,但原主除外,她是可以顿顿吃白面的。

她嫁到沈家后也要求吃白面,沈正只好每个月多给家里十块钱的生活费,让沈母买白面给她吃。

虽然她不能像在娘家一样一口气吃五个白面馒头,但至少每顿白面馒头或者白面面条都能让她吃个七分饱的。

而且家里但凡有一丁点好吃的也都让她独享,沈晓晓这个原本被全家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娇娇女从来都没和她争过嘴。

江母口口声声说沈家缺她闺女吃穿,真就像沈正说的那样太不讲良心了。

这说一千道一万啊,还是要怪原主太恶毒了,她根本看不到婆家一家人对她的好,几乎每天都要跑到隔壁村的娘家讨吃的,还委屈巴巴地说在婆家吃不饱。

江母也不用脑子想一想,沈家可是债台高筑,一家人都啃黑黢黢的高粱窝窝头,连个咸菜疙瘩都舍不得就,却给她女儿吃白面馒头,人家都做到这份上了她还看不到。

不只是眼瞎,心也跟着瞎了。

一想到原主过去作下的孽,江妙妙这脑仁就突突然地疼。

她猜测着,这原本就互相看不顺眼的岳母和女婿此时此刻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境地了,倘若她不加以阻挠的话,肯定是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

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穿过来就投身生孩子,还差点要亲自喂奶,还要里外不是人的去平息战火。

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到,她这日子不会好过啊?!

唉~

唉~

江妙妙暗暗叹了两口气,只得硬着头皮去平息战火。

说到底这战火也是原主引燃的,所以她不平息还能有谁去平息吗?!

“娘,我口渴得嗓子都要冒烟了,只想喝白开水。”未了,为了彻底平息江母的愤怒,江妙妙不得不瘪着嘴假装可怜,“娘,我求求您了,快点给我倒一杯水吧。”

其实她是想说:娘,我求求您了,咱做人要讲点良心好不好啊!

“哎哟,瞧把我老闺女给渴的,好好好,娘这就给你倒水啊。”江母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自家老闺女生气或者撒娇,当下忙转身回去重新提起暖水瓶倒水。

原本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在最后关头被江妙妙扼杀了,沈母暗暗松了口气,用力扯着沈正的胳膊把他往厨房拉。

除了江妙妙自己心里清楚她这样做是单纯的想平息战火,包括江母在内的其他人皆是认为她又是在讨好沈正,所以才选择当好人的。

这种假装好人的戏码,原主也是经常在沈正面前上演的,也难怪连江母都认为她又是在假模假样地演戏了。

“沈正,我知道你心疼娘...”沈母拉着沈正来到厨房的灶台后面,努力把在眼眶里打转的辛酸泪给逼退回去,压低声音劝道:“可娘也心疼你啊,你可千万不能有个好歹啊...刚才你那话也确实说得有些重了,她说话再难听,可好是长辈啊,你一个小辈和她争执起来总归是理亏的。唉,再说了她也是心疼自个的闺女,被她数落两句就数落两句吧,反正也不会掉一块肉...”

沈母苦口婆心劝了半晌,沈正紧绷的脸愣是没有一点点缓和,沈母连连摇头叹气,再开口时语气里透着浓浓的哀求。

“儿啊,就当娘求你了,等下不管她说什么难听的话,你都当听不见,可千万不能再和她顶嘴,要是把她们母女俩给惹恼了...”

后面的话沈母说不出口了,一想到自个的儿子可能会坐牢或者被枪毙,她担忧恐惧得胸口砰砰狂跳。

“...我知道了!”沈正知道他娘委屈求全都是为了他,所以为了不让他这可怜的娘提心吊胆担心他,他只得狠狠咬着后槽牙把怒气吞下去了。

望着即便极力隐忍但眼中早就溢满了泪水的亲娘,还有一张小脸肿得让人触目惊心的小妹,沈正心里的怒火彻底转化成了懊悔,自责...

还有浓浓的恨!

他不仅恨恶毒的江母和江妙妙,还恨...

当着他的面,江母都这样欺压他娘了,那背后还不是张嘴就骂抬手就打啊?!

这日子确实没法过下去了?!

可他要怎么才能结束这段承载着奇耻大辱的婚姻...

这边,东里间。

江妙妙也确实是口渴的很,接过江母递过来的搪瓷缸子,见水温刚刚好,一口气喝了半缸子水,干燥的嗓子舒服了不少,但大伤的元气还没恢复过来,她人相当的虚弱,再者刚生完孩子身下又疼,只得倚在床头歇息了一会才缓缓开口。

“娘,我有件事想求您。”

“傻闺女,和娘还用得着求吗?!你说吧,不管什么事,娘都答应你。”

见宝贝闺女脸色苍白精神头也不好,江母心疼得接过搪瓷缸子,满眼含笑地伸出另一只手梳理着江妙妙被汗水打湿粘在一起还乱成鸡窝的头发。

望着眼前这个和一分钟前那个恶毒妇人简直判若两人的慈爱老母亲,江妙妙竟然发现,她对江母憎恨不起来了。

在小说里,除了原主就数江母最恶毒了,江妙妙也极其憎恨这个恶毒的老太婆。

但此时此刻,望着眼前这位头发花白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江妙妙竟然从她含着笑意的双眼里感受到了浓浓的母爱。

凌乱烦扰的心,莫名地被渐渐抚平了。

不可否认,江母是个刁钻恶毒的老太婆,但她对女儿可是实打实的宠爱啊。

在这个年代,绝大多数人家都是重男轻女的,虽然江母前面生了五个儿子才得一女,宠爱也是在所难免的,但是像她这样不仅自己把女儿宠到无法无天的地步,还拉着全家老小一起来宠宝贝女儿还真是罕见啊。

上一世,江妙妙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个妹妹,她父母尤其是她妈重男轻女的倾向很严重,而且在她八岁时父母就离家去打工了,她父母应该是华国最早的农一代,而她就是第一批留守儿童了,所以她基本没有享受过完整的母爱。

后来她高考失利不想复读就去浙省投奔父母,但她当时算是已经成年了,而且父母也生了弟弟,早就把全部的爱倾注在弟弟身上了,所以她和父母之间也是越来越生分。

后来又因为她迟迟不结婚和父母发生了几次激烈的争吵,关系一度闹得很僵,她就刻意躲避他们,一年到头她都拿工作忙为借口不和他们见面,算起来她已经两年没有去父母家里过年了,在她穿书前和他们也有一年多没见面了。

不是她骨子里太冷血无情,不顾念父母的养育之恩,而是原生家庭和无法跨越的代沟让她和父母渐行渐远,到最后几乎是形同陌路了。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极度缺爱的可怜孩子,尤其是严重缺乏母爱,所以如今面对这么一个把自己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老母亲,她的情感瞬间战胜了理智,对江母没有一点点的讨厌了。

在那满是慈爱的双眼注视下,她竟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江妙妙心下百转一瞬,心念微动,伸出肉胖肉胖的右手,自然而然就拉住了江母粗糙皴裂的手,软语道:“娘,以后你对我婆婆说话客气一些吧,不要再对她呼来喝去了。”

“哎哟,我的傻闺女啊,我当是什么事呢,就这点小事啊...好好好!娘听你的!”江母连连点头,满脸含笑的应下了。

但她心里却不以为然,认为宝贝女儿是怕沈正生气,要做做样子的。

江妙妙同江母说了一会儿悄悄话,夏秀芝已经给孩子喂完奶了。

夏秀芝是五个孩子的妈,对照顾孩子甚是得心应手,喂完奶后她摸了摸孩子的尿布发现尿湿了。

“妙妙,尿布在哪儿?小妮妮的尿布湿透了,我想给换一下。”

闻声,正拉着手上演母女情深的江妙妙和江母不约而同抬起头,望向站在对面床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土里的夏秀芝。

在这之前,江妙妙的心思都放在了如何洗去原主身上的恶毒上了,也就没有去关注夏秀芝。

在小说里夏秀芝只是一个打酱油的小角色,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的。而且小说里她也没有给原主的女儿喂奶,因为原主自己的奶水充足。

小说有九十多万字,但江妙妙只看到原主死就没看了,估计也就看了十万字左右吧,而夏秀芝出场只有两次。

一次是被江妙妙欺负,一次是被江母谩骂。

不过江妙妙在看小说时对夏秀芝的印象还算深的,倒也不全是因为她可怜才对她印象深刻的,而是在看段评时说她后面为了保护大女儿杀了人。

那应该是后面的剧情了,但江妙妙没有看到。

不过,通过原主的记忆回顾起夏秀芝,知道她是带着和前夫所生的两个女儿嫁进江家的,在江家的三年多里她任劳任怨,任凭原主和江母欺负打骂,受尽委屈连敢在她们面前掉一滴眼泪都不敢。

如今在“现实”中看到她连头都不敢抬,缩着脖子耷拉着脑袋唯唯诺诺的,一看就是对原主母女俩的恐惧刻入骨髓了。

其实她不仅仅是在原主母女俩面前才唯唯诺诺的,在任何人面前都是这样,所以注定就是个被欺负的小角色。

真不敢想象啊,这么一个软弱任人捏扁揉圆的软性儿,是如何鼓足勇气去杀人的?!

“那一堆尿布放在小床上呢,你眼瞎啊...”就在江妙妙失神之际,前一秒还满脸慈祥的江母下一秒在面对儿媳妇时就变成了恶毒婆婆。

江妙妙回神,微不可及地叹了口气,扯了扯江母的胳膊,“娘,别说二嫂了,就是我也不知道尿布放在哪里了,你知道在哪里,多半是因为当时尿布是你放的...”

见这个平日里比江母还会欺负谩骂自己的小姑子竟然替自己说了句公道话,夏秀芝被震得下意识就抬头去看江妙妙。

打从江妙妙开口承认她诬陷沈晓晓时,她隐隐觉得这个恶毒小姑子有了些许的变化,但是具体哪里变了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在沈正面前装模做样的。

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江妙妙会替她说话!

而且,她好像,还满眼含笑地望着她...

要是按照她往日的性格,一定会指着她的鼻子骂她“猪头”的。

唉,也怪她刚才嘴贱,干嘛不转转眼珠子自个去找尿布,而是要开口问她。

见江妙妙不像往日那般怒目瞪着自己,夏秀芝的胆子也变大了,怔怔地望了她两眼,抬手揉了揉眼睛后又看了两眼,不自觉地喃喃自语小声嘀咕了起来。

“没有看错...她真的在对我笑...”

“你像个愣头鹅傻站着在嘟囔什么,还不赶紧拿尿布给小妮妮换...”

又被江母劈头盖脸呵斥了一顿,夏秀芝这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惊恐地低下头,木讷地朝婴儿床走去。

见江母根本把自己刚才的劝告当成了耳旁风,江妙妙除了叹气唯有摇头了,望着佝偻着背慌里慌张的夏秀芝,这心里难免滋生出了同情。

不管是婆婆还是小姑子亦或是嫂子弟媳妇,大家都是女人,这女人何必去为难女人呢?!

“二嫂,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小妮妮肯定要饿肚子了。”

这一次,不仅仅是夏秀芝惊怔住了,就是江母也被江妙妙这满含客气温柔的话语给惊讶到了。

江母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满眼含笑的女儿,虽然她也时常看到女儿眉开眼笑的模样,但此时此刻她的笑好像又和以往不太一样啊,以往她是因为拿到钱或者得到好吃的才欢喜得哈哈大笑的,那就是一副贪吃的嘴脸,但这会的笑好像是打从心底发出来的,看着让人很舒心。

“都是一家人,不过就是吃她两口奶,有什么好谢的。”

夏秀芝扯着嘴角假笑,连连点头应道:“是是,娘说得对,妙妙你千万别再说谢谢了,这是二嫂应该做的。”

“娘,你刚刚都说了,咱们都是一家人,那一家人就要和和气气的...”江妙妙拍了拍江母的胳膊,语重心长地说:“娘,我今天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算是从阎王爷手里捡一条小命回来...能有这么多家人关心我疼爱我,我真是太幸福了,而且我现在也身为人母了,已经不是从前那个不懂事的江妙妙了,我现在长大了....”

江妙妙说了一番发自肺腑的话,不仅仅是说给江母和夏秀芝听的,也是给自己将来的变化找个光明正大的理由。

她怕自己今天的突然转变,还有往后的行事风格和从前大相径庭,肯定会被人怀疑的,所以就顺势找了这么一个理由...劫后余生,懂得惜福感恩了!

其实,就在刚才她还萌生了一个念想,不只是要改变原主,还要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改变她的极品家人。

尤其是江母。

只要能把原主和江母这对极品母女彻底改造好了,那江家的改造工程就算是顺利完成了。

而江父和江家那几个儿子之所以成为了极品,被十里八村的人戳着脊梁骨骂无赖地痞,也全是因为原主和江母这对极品母女影响的。

别说十里八村了,方圆数百里的人都知道,白羊大队江家庄的江德福一家是恶霸,连村里的狗都绕着他们家人走。

因为江家名声不好,而且本就泼辣恶毒的江母又极度娇惯好吃懒做的江妙妙,久而久之这江妙妙不仅继承了江母的泼辣恶毒,还青出于蓝胜于蓝啊,十二三岁时名声比江母还要臭气熏天。

她仰仗着她爹娘以及五个哥哥的宠爱,便天不怕地不怕,但凡和邻里发生一点点芝麻大点的小矛盾就要拉着爹娘哥哥给她出气,所以这江家时常和几个村子里的人家干架。

久而之久,也就没人搭理江妙妙和江家人了。

别说对外人恶毒了,江妙妙对自个家里人都蛮横不讲理,恶毒欺压。

夏秀芝带过来的两个女儿,她不择手段去欺负就算了,说句不讲良心的话,那两个苦命的女孩算起来也不是江家的人,但是江家老大江铁牛的一双儿女可是实打实的江家种啊,江妙妙都把人往死里欺负。

江家大侄女江笑笑只比江妙妙小三岁,打从出生的那一刻就是在江妙妙的欺负下长大的。

有好吃的好喝的,她这个侄女都要让着江妙妙这个不懂事的小姑,可江妙妙和江母不仅不念江笑笑的好,反倒认为她的忍让是理所当然的。

四年前,在镇上开裁缝铺的江大嫂刘芸给女儿江笑笑做了件新褂子,没给江妙妙做,江妙妙看到后嫉妒得发疯,拿剪刀把衣服给剪得稀巴烂,刘芸看不过去说了江妙妙两句。

这下可是彻底惹怒了江妙妙,她上手就打了刘芸一个大嘴巴子,而江母回家后只听江妙妙的片面之词,认为大儿媳妇和大孙女合起伙来欺负她的宝贝女儿,不问青红皂白拿着棍子就打刘芸母女俩。

江母可是把人往死里给打啊,竟然把江笑笑的一条胳膊给打断了,而刘芸的头也被打了一个血窟窿。

刘芸隐忍了十来年终于忍不下去了,一气之下和江母撕破脸皮带着女儿和儿子回了娘家。

江家大哥江铁牛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而且也能分辨是非,老早就劝说爹娘不能这样怪着小妹,但身为一家之主说一不二的江母根本不听劝,还骂他被媳妇给灌了迷魂汤。

这一次,见亲娘和小妹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己的老婆和女儿,江铁牛痛定思痛终于奋起反抗,提出来要分家单过。

江母可真是够绝情的,分家不给大儿子房子就算了,连钱都不给一分。

这江铁牛是木匠手艺很好,刘芸会做衣服前些年在镇上开了家裁缝铺子,生意也挺好的,两口子一个月能挣一百块钱呢,这些年都如数被江母给搜刮走了,等到分家时只给了他们两亩地和一处宅基地,连一分钱一口吃的都不给,就是他们一家四口人的衣服被褥都不让带走。

刘芸娘家人气不过上门来理论,江母江父带着其其他四个儿子把刘家父母给打了一顿。

当时刘芸的娘说了一句警醒众人的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把好好的一个闺女嫁到这种人家来,真是害了我闺女一辈子啊,大家伙有闺女的可要擦亮眼睛啊,万万不能嫁到这种泼皮无赖的家庭来。

经此一闹,江家的名声可是比狗屎还要臭。

从此后,还真就没有媒人来江家给江那四个未婚的儿子说媒了,就是那几年江妙妙还没胖成球时出落得还算水灵也没人给她提亲。

一年又一年过去了,江妙妙还小倒是不急,可是江家老二老三急啊。

后面江母暗中托她娘家人给两个大龄儿子说亲,倒也有几家人看上了江二哥江三哥的长相,只是后来一打听得知是白羊大队江家庄的那个恶毒江家,女方家吓得退避三舍,还把媒人给臭骂了一顿,说媒人这是要祸害他们家闺女。

后来眼看着江二哥江铁蛋都快三十岁了还娶不到媳妇,无奈之下只得娶了死了丈夫还带着两个女儿的寡妇夏秀芝,而且夏秀芝比江铁蛋还大三岁。

这江三哥江铁棒娶的也是个寡妇,而且江三嫂杨晓翠前面结过两次婚,头婚因为不能生育被婆家给休了,二婚嫁给了一个鳏夫但没几年鳏夫病死了,这杨晓翠三婚才嫁给了江铁棒。

而且杨晓翠的年纪比江铁棒大了八岁,还不能生孩子。

村里人私下议论起来,说江家是寡妇收容所。

一传十十传百,如今整个镇上都知道了这事。

所以,谁家的闺女要是成了寡妇二婚嫁不出去就会托媒人向江家来提亲。

唉~

江妙妙忍不住摇头轻叹了口气。

算起来,这江二哥江三哥的婚姻是间接被原主和江母给连累了,那江四哥江五哥的婚姻可不能再被连累了。

否则的话,那江家真就成了寡妇收容所了,要被人给嘲笑几辈子的。

不过,夏秀芝和杨晓翠也都是好人,在江家任劳任怨,任凭原主和江母打骂欺压始终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夏秀芝自从生下儿子后,江母对她的态度稍好了一点,但杨晓翠不能生育,所以日子一直都不好过。

“妙妙,你饿了吧,来,先吃碗红糖鸡蛋垫垫肚子,糖米饭等会就做好了。”

就在江妙妙陷入深思时,沈母忍着委屈强颜欢笑给江妙妙弄了一大碗红糖鸡蛋端了进来。

在听到“红糖鸡蛋”这四个字时,江妙妙的肚子很没品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嘴角差点儿都有口水流出来了。

但是一想到这快有两百斤的身体,理智又在提醒江妙妙...要减肥!要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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