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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肥胖的保姆(肥胖的我)

素老三 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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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作家去做保姆——美好的祝福(407)

(我是作家老三,头条号素老三,出版长篇小说《离婚真相》《香水有毒》等。2022年我体验生活做保姆,讲述东北人有趣的保姆故事。是故事,不是纪实。请勿对号入座。)

这天夜里,雨越下越大,老沈开车送我回家。

送到家门口,我让老沈回家,但老沈听说我要遛狗,他就决定陪我。

老沈说:“又下雨,又是黑夜,雨夜,多少不好的事情都能发生,我陪你遛狗吧。”

我是觉得两人已经分开了,就还是拉开点距离吧。

我说:“没事儿,有狗陪我呢,我怕谁?”

老沈说:“你就别推辞了,我就是遇到普通的朋友,也会开着车灯给对方照亮的,不单单是因为你。”

老沈这么说,我心里也就放下了。

我打开车门,撑开雨伞,走进楼道里。老沈的车灯一直在我身后,照亮了这条雨夜之路。

我一进楼门,大乖就扑过来求抱。他不怕雨,但他怕打雷,他怕动静大的东西。

我赶紧给大乖弄点吃的,他又喝了几口水,我就给大乖穿上雨衣。他的雨衣我以前买大了,也没换小的,就直接剪了剪,缝了缝,凑合着给他穿了。

大乖平时不爱穿衣服,但他知道穿衣服就是要出门,所以很配合我,穿上了雨衣。我打开楼道,大乖就顺着楼道,拧着肥胖的小腰,扭打扭打下楼去了。

在楼道上我不给大乖戴狗绳,让他自由奔跑一会儿。

大乖一出楼门,那么大的雨,他竟然直接就顺着甬道上的那道亮光,向老沈飞奔过去。这孩子太会发洋贱了,见到老沈,就各种姿势求抱,还往老沈裤脚上蹭脑袋,表达他的思念之情。

这孩子一点不矜持,太没深沉了。

老沈已经穿上一件墨绿色的宽大的雨衣,他伸手就把大乖从雨里捞了起来,大乖的四只蹄子还往下直滴答水呢。

老沈把大乖抱到怀里,稀罕地抚摸着大乖的脑袋和脖子,大乖也直往老沈的怀里蹭,把老沈的衬衫估计都蹭埋汰了。

我说:“沈哥,你快把他放下吧,蹭你一身毛。”

老沈说:“他穿雨衣呢,蹭不上毛,再说蹭上毛也没事,我不嫌乎。”

老沈喜欢小动物,心地嗷嗷善良。

老沈把大乖放到地上,不知道啥时候,他兜里竟然揣着香肠。他把香肠递给大乖,哎呀,大乖扭头向我摇头摆尾,嘚瑟得没法了,显摆老沈给他礼物了。

我给大乖戴上狗绳,大乖穿着他的淡蓝色的小雨衣,颠颠地往前跑去。我和老沈在后面跟着大乖。

大乖后来把香肠丢了,我赶紧把香肠捡起来。

因为有风,风把伞吹得东摇西晃。路上也没有车,没有行人,我干脆就把狗绳解开了,任由大乖去自由奔跑。我就可以两只手专心地打伞了。

刚松开大乖,就见前面一道车灯扫了过来,我们的傻孩子一点都不怕车,因为他在小区里逛荡14年了,所有住户的车主都认识他,都给他让路,就养成他不怕车不说,还站在路当中劫道。

这孩子一点不知深浅。雨夜的车,可能是路过的,根本就不管那个,就冲大乖开过去了。

我吓坏了,急忙奔过去伸手抱起大乖,一旁的老沈也奔过来,一边冲车打手势,一边把我和大乖拽到路旁,车辆擦着我们的肩膀,开了过去,吓出我一身冷汗。

我埋怨大乖:“这么不省心呢?见到车不知道躲呀?”

我给大乖重新戴上狗绳。老沈伸手把狗绳接过去了,他说:“你专心打伞吧,我牵着狗绳。”

我们俩人,和一只狗,在雨夜的街道上漫步。

雨似乎小了一点,大乖在雨里走得很欢实。雨衣的小帽子有时候遮住了他的眼睛,他就一动不动地站着,老沈不明白咋回事,我就蹲下,把大乖的雨衣往脖子后面拽拽,帽子就不遮着他的眼睛了。他就又开始跑了。

老沈忽然说:“你们俩,真让人操心——”

我笑了,说:“沈哥,这种类似的话,以前别人说过。”

老沈好奇地看着我,迟疑地问:“以前的男朋友?”

我摇摇头,说:“我姐说过这话,她看到我儿子长大了,就曾经说过,红啊,你咋把孩子养活大的?看你一天扬了二正的,还能把孩子带大。”

老沈脸上显出笑容,问:“那你咋说的?”

我笑了,说:“我还没说话呢,我儿子回答他大姨妈了,说,大姨妈,这些年都是我照顾我妈,要不然我妈不定啥样呢!”

老沈被我逗笑了。

我确实有点扬得二正,年轻时候更是,因为走路的时候,脑子里都在构思我要写的小说,所以,没法专心干别的事情。

小时候,我和儿子生气了,都是儿子哄我。我大姐在旁边看见,老羡慕我了,说:“艾玛,还有你这样式儿的妈?还得孩子哄你。”

我心里话呀,我把他生下来,剩下的事就归他了。

不过,这孩子到了14岁,不管我了,管女朋友了。

我和老沈绕着小区走了半圈,我忽然问他:“沈哥,你和小霞处得咋样了?啥时候吃你们的喜糖啊?”

老沈板着脸,半天没说话。

我说:“你生气呢?”

老沈说:“不是生气,我早就跟你说过,我跟小霞不是你想的那样,可你总是不相信我。”

我说:“你天天送她回家,还不是我像的那样?”

老沈说:“不是天天,是周末,我有时间了,就送她,没时间就不送。”

老沈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我就是个热心肠,谁找我帮忙,我都帮忙,除非我没有时间。”

我说:“那做你媳妇挺累呀,你所有时间都帮别人去了,你媳妇在家独守空房?”

老沈说:“你说啥呢?我哪来的媳妇儿呀?跟你处朋友,你总也不需要我,我一个人在家有时候没意思,别人找我帮忙,我就去帮吧。”

老沈说的前半句话,触动了我。

确实如此吧,很多时候我不需要男朋友,因为我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现在我连更年期、抑郁等等事情,都想不起来了。我现在都忙飞了,追剧的时间都没有,我哪来的时间和男人相处啊?

这个时代赋予了我太多的美好,我没时间和男人相处。因为有太多的事情可做,每样事情似乎都比跟男人在一起,还让我有成就感和满足感。那么,自然的,我就忽略了男人。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问老沈。

我说:“沈哥,小霞真的还不错,我们不能结婚,你其实可以和小霞处处。”

老沈说:“我的事情你别给我安排。再说,小霞不是我的菜。”

呀,老沈还用了一个时髦的词。

我笑了,问她:“你的菜是荤菜还是素菜?”

老沈说:“小霞吧,有点没距离感。她呢,找我送她,就是搭个顺风车,省点车马费。你吧,距离感太大,送给你点什么礼物,你马上买别的还回来。就感觉跟你挺好,可是又处不深。”

我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其实两人相处,还是有点距离感好,起码分开的时候,不至于纠缠不清,互相怨恨。

绕过了小区的最后一栋楼,往回走的时候,老沈忽然问我:“那个老白咋回事?”

哪个老白?我还一愣。但随即想到打麻将的老白。

我笑了,说:“是不是小霞跟你说啥了?”

老沈说:“小霞也没说啥,就说玩麻将,老白看上你了,还给打小费?”

这个小霞呀,话从她嘴里出来,就变味了,拐弯了。

我说:“老白什么看上我了?没影的事儿。他是跟海生在一起玩麻将的人,那天他大概是赢钱了吧,就给我打个堆儿钱。我膈应玩麻将的人,再说,我在许家做保姆,私自收小费,我觉得不妥,担心老白看低海生两口子,我就没收。我想告诉老白的是,许家雇的保姆有素质,不会私自收别人的小费。”

老沈笑了,半天才说:“不收小费,你还整出这么一大套道理。”

我说:“你看我说得对不对吧,老白要是真想给我打赏,不是不可以,他把小费交给海生就行了,海生再给我,那我可以收。说明这是雇主认可的行为,雇主允许我收了。我在许家干活,私自收钱,不好。我就是这么死心眼,就这么认为的!”

老沈又笑了,一直没说话。

我问他:“咋不说话了。”

老沈说:“老白那人,挺有钱的。”

我说:“你和小霞刚认识几天呢,你就被他同化了?一说起谁,就先用有钱没钱来盖帽儿。”

老沈说:“我算服气了,跟你说话,我说不过你。”

我说:“没事,常练习就好了,以前我说话嘴可笨了,后来就是见谁跟谁聊,我一上出租车,一直聊到火车站,在火车上见到列车员,一直聊,聊到大安——”

我越说越来劲。我说:“有一次,我在火车上遇到一个帅气的小男生。这个年轻人不一样,很有气质,眼里有内涵,我一问,果然,是开火车的司机,跟普通年轻人不一样。”

老沈笑了,说:“有内涵,有气质,原来也是个司机。”

我被老沈逗笑了,说:“司机和司机不一样,有没有内涵我能看出来,开小车的司机和开大货的司机眼神不一样。开垃圾车的司机,开老吊车的司机也不一样。开火车的司机和开飞机的司机,更不一样——”

老沈笑了,说:“每次跟你聊天,都乐得肚子疼。”

我说:“沈哥,真事儿,不是逗你玩的。那天那个小伙子真不一样,眼神特别专注,让我肃然起敬。他其实是第二天开火车,但是前一天,他必须到达大安北火车站,然后,公家安排他住宿,吃饭,第二天一早,准时到火车上开火车,程序可严了,哪像小军开车嘻嘻哈哈的,人家特别正规!”

老沈点头,说:“确实像你说的那样,开飞机的更严肃。”

我发现老沈忍着笑说的。

我喜欢聊天,我天天在家蹲着,只能和我的大乖聊天,一出门,我见谁都聊,80岁的大爷,90岁的大娘,我都打招呼。跟谁都聊,我能知道许多别人不知道的好玩的故事。

千里相送,终有一别。我和老沈带着大乖在小区的雨夜里溜达一圈,又回到我们的楼门前。

雨丝细细密密地从空中坠落,老沈的车灯一直照到楼门口,把雨丝镶上一层金鳞鳞的感觉,雨丝好像是闪烁着金色的小翅膀一样,美极了。

我和老沈道别,老沈走到我身边,我能听到他的呼吸声,还嗅到他雨衣上雨水的味道。我没有抬头看他,但我的眼睛正好看到他下巴上青色的胡茬。

我用手指推了一下老沈,说:“回家吧,太晚了,好好休息。”

老沈顺势攥住我的手,用力地攥了一下,随即松开了。

这个老沈呢——

雨还在下着,我带着大乖上楼了。进了房间,我来到南窗户往楼下看,老沈的车果然还在。

我打开灯。

老沈看到灯光,就短促地鸣笛一声,开车走了。

老沈,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我给大乖脱下雨衣,用吹风机把他的四只小腿吹干,小家伙到床底下睡去了。

看到写字台上 手机亮了,有电话进来,是妹妹打来的电话。

妹妹说:“二姐,老妈明天过生日,忘没忘?”

我说:“前两天还记着呢,今天差点忘了。”

妹妹说:“回来吗?”

我说:“回去。”

放下电话,我给儿子打电话,儿子没接。我看看时间,八点半。这个时间,儿子和儿媳估计还在小店里忙碌呢。

我给儿媳小薇打电话。

前几天,我抽空和小薇去体检,我俩进行了全面的检查,从里到外,一顿扫荡。还没到一周呢,一周后才能出结果。

体检那天,我就跟小薇提了一下姥姥过生日的事情。其他繁文缛节,我都不会跟孩子们提,但是姥姥的生日,还是80大寿,我还是跟孩子说了。但我没强制他们回去。

我只是跟小薇说:“你们要是有时间,就回去,要是没时间,就准备个小礼物,我捎回去。礼物不用贵,50元以内就好。”

我不想给孩子们增加负担。

小薇那天开车,她说:“回去吧,姥姥80大寿,我们应该回去——”

我不太敢坐她开的车,就笑着说:“别说话了,专注地开车,回去之后你们两口子商量吧,咋地都行,我听你们的。”

这个雨夜,小薇接了我的电话。

我说:“姥姥过生日,你们去还是不去?”

小薇说:“去,我回家跟东哥一说,他就同意了。”

看来还是儿媳妇说话好使啊!

我的儿子跟我年轻时候一样一样的,不愿意参加任何聚会。不过,这次是姥姥80岁大寿,他竟然同意回去。

之前我也给儿子打过电话,他没说话,我就没再强求。后来我说:“那给姥姥准备一个小礼物吧,你不回去的话,我帮你带回去,算是对姥姥的一个祝福。”

这个事,他同意了。

但是我儿子以前特别拖拉,不到最后一刻,他就不动弹呢。

我问小薇:“他准备小礼物了吗?”

小薇说:“妈,我俩正准备呢。”

小薇说话,我就放心了。我说:“明天几点出发?”

小薇说:“看你。”

我说:“九点吧,九点我能写完文章。”

我们定在明早九点。

我看看时间,决定现在跟许先生请假。

我给许先生发了一条短信,说我明天请假,家里有点事,不去上班了。

许先生很快给我打来电话,问:“姐呀,这也不是周六周日,咋要请假呢?”

我说:“我要回一趟大安。”

许先生说:“你以前不都是赶在休息日回大安吗?”

我说:“明天有点特殊情况,我必须回去。”

许先生似乎不太满意,他说:“明天小娟要带着妞妞去医院打疫苗,我妈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我说:“二姐不是在你家吗?”

许先生说:“二姐一早得去上班,咋也得点个卯。小娟和小霞带着妞妞去医院,那家里不就是我妈自己了吗?”

哎呀,这咋办呢?

许先生说:“红姐,你要是没大事,你后天回去吧,行不行?”

我只好实话实说:“海生,抱歉,我妈明天过生日,我必须得明天回去——”

许先生哦了一声,说:“这么回事,那我明白了。你家大娘高寿啊?”

许先生说了一句文词,我说:“我妈今年80了,所以,明天我无论如何都得回去。”

许先生说:“行了,我知道了,回去吧,一路顺风。”

我挂了电话,放心了。请好假,就等着明天儿子开车,带我回大安了。

夜里,这一觉睡得真香啊!伴着雨打纱窗的沙沙声,睡得特别实。

我非常喜欢下雨的晚上,枕着雨声入眠,这感觉特别美好。大自然的馈赠,是人世间美好的礼物。

闹钟叫醒我的。我提前了一会儿起来,赶紧把文章写好,发到草稿箱里定时发出。

九点整,儿子来电话了,在楼下等我半天了。

我离开的时候,大乖忧伤地看着我,想跟我去。我真想带着他一起上车回大安。可是,儿子家的狗肯定带着,大乖不喜欢他家的狗,两只狗在车上吵架,会影响儿子开车的。

只好忍痛割爱,把大乖留在家里了。一早晨我已经领着大乖出门遛达一圈了,又喂饱他了。等我晚上回来再领他去玩。

雨过天晴,外面太阳当空,蔚蓝色的天空上,一片云彩丝儿都没有,蓝天干净得像碧蓝的海水,真是美极了。

明媚的天气,真是好兆头!

我上了儿子的车,儿子开车出发了。

儿子的狗静静地趴在我腿上,睡着了。

人间风景,最美不过是岁月静好,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儿子开着车上了高速,小两口在前面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也不知道两人说啥,一会儿他笑一声,一会儿她笑一声,说得那个黏糊啊。

我看到后排座上放着一个画框,上面绷的花布。哎呀,这个画漂亮啊!我竟然看明白了,画里有两个飞翔的仙鹤,还有许多各种字体的寿字,还有漂亮的云朵,这些美好的景物,都放在了一个巨大的“寿”字里。

这是儿子和儿媳联手制作的画。

我儿子还是有点文艺细胞的。我之前到过他们的小店,小店扩大门面之后,从刷墙到铺地,全都是儿子手工完成。

儿子自己笑着说:“我都让小薇给我打造成全面人才了。”

小店墙上装点了好几张装饰画。我一进小店,我就先喜欢上了墙上的那些装贴画。我说:“这画在哪买的,太好看了!”

小薇说:“都是你儿子画的。”

我都有点不相信,我儿子还有这本事吗?

儿子婚后给了我许多惊喜,第一,他靠谱了。第二,他竟然节俭了,店面全部手工装修,一分装修费都没花。第三,他还会画画?画得还特别有意境。

第四,他能起早,还能贪黑守店了。这都是我意想不到的。

看来,小薇功不可没!

过收费站的时候,我给儿子拿的钱。儿子不要,硬给的。

我姐姐还给我儿子一个红包,说是给他的油钱。儿子也不要,要给退回去。我连忙说:“儿子,别退!退红包,大姨妈该有想法了,收吧,以后多跟大姨妈联系,她在外面有时候可能会寂寞。”

儿子说:“那,你让我收,我就收吧。”

草原上的风景是真美呀,遍地是绿油油的青草,五颜六色的小野花,时不时还能看到洁白的羊群,还有棕色的老牛,在草地上安静地吃草。

天空越来越开阔,天空的颜色更明艳了,蓝得透明。还飘来朵朵白云。野外的白云跟城里的云朵不一样,浮雕一样地悬浮在空中,太美好了!

都不忍离去。

途中,接到一条短信,天呢,是许先生发过来一笔钱。

我后悔了,昨晚不该跟他说是我妈过生日。

许先生发来一句话,他说:“祝福老妈80大寿,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我想了,这个红包替老妈收了。

这礼份子,将来都要还的。

刚收完许先生的红包,看到老沈发来一条消息,也发来一笔款。他什么意思?我没跟他说呀。

老沈什么话也没有,只有一笔钱。啥意思呢?

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老沈来的电话。

老沈说:“红啊,你的嘴可真严呢,昨晚咱俩在一起待那么长的时间,你也没跟我说,大娘过80大寿?”

我有点愣怔。

我说:“你咋知道的?”

老沈说:“小许总跟我说的,他要不说,我都不知道,你真是见外呀——”

我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在公司见到海生,他说的?”

老沈说:“不是,我一早晨没事,去小许总家送菜,小许总没上班,在家陪大娘呢,小娟和小霞带着妞妞去医院打疫苗去了,没人陪大娘,小许总就在家陪着老人家呢,我去了,没看到你,小许总就说,你家大娘今天80大寿,他还磕碜我一句,说,红姐没跟你说吗?你说说你,给我整得多被动!”

我笑了,老沈挺可爱的。

我说:“别生气了,不是想让你省点吗?”

老沈说:“这钱必须得花呀,这哪是省的事啊。你要是昨晚告诉我,一早晨我就开车送你回去了。”

我说:“我不想麻烦你,也不想让你那么累。”

老沈说:“你呀,就是跟我见外。”

车子过了好几个小镇,快到大安了。

儿子问我:“妈,谁跟你打电话呀?还聊得挺近乎。”

我说:“一个普通朋友。”

儿子笑了,说:“普通朋友?我姥姥过生日,人家随礼呀?”

我说:“别瞎打听,开你的车得了。”

儿子说:“高速,这一趟就咱们一辆车,不是周末,高速上车少,不影响说话。”

我说:“好好开车吧,你老妈的事你就别乱打听了。”

这一路啊,接了不少电话,老夫人竟然还给我一个红包,给我发来语音,说:“小红啊,你老妈过生日,大娘一点意思,我沾个喜气儿——”

哎呀,这事整的,都知道了。

后来,我姐还给我打电话,想让我买个花篮,送到酒店去。

车子到了大安之后,大安正在修路。不过,儿子车上的导航可真有意思,这个导航太聪明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啊?车子在导航的指引吓,绕弯儿走的,把修路地段竟然都避开了。太牛了!

接连去了三家花店,都关门。

人民路上也就这三家花店了。小城市不是太繁荣!

后来,小薇又跟我去了两家婚礼鲜花店,可是,小城里的这种店,竟然都是假花,不是真的鲜花。

我只好告诉姐姐,鲜花买不到了。

心思到了就行了。

我们一家三口人去了酒店,两大桌客人,满满登登,屋子里笑语喧哗,都听不出个数来。姥家的人都是天生的大嗓门啊!

我后来琢磨一下,姥姥家的舅舅姨妈等亲戚,过去都是在郊区种地的菜农。种地的人,说话都得是喊吧,要不然大家种地距离远,听不见,所以,就练就了一副大嗓门。

我老弟可真厉害,所有亲属他都认识,带着我儿子和儿媳挨桌去敬酒去了。

儿子把礼物给了姥姥,还给了姥姥一个厚厚的红包。我也把红包给了老妈,老妈可高兴了,也不说话,就是笑着,把红包都塞到挎包里。

老妹和兄弟媳妇两个人招待客人呢,我这个女儿,每次回家,就是负责吃饭。我啥也不管,啥也不问,吃饱喝足,留下红包,我就走人了。

我老爸贼有意思,今年83岁,声如洪钟,酒席宴上,老爸忽然站起来,献歌一首,送给他敬爱的老伴。

我爸唱的军歌,他当过几年兵,会的歌全是军歌。大家纷纷拍视频,我却忘记了拍下来。

这场饭局,很高兴,还见到我表哥家的儿子。

表哥家的儿子已经20多岁了,大学毕业,准备找工作呢。这个小帅哥,跟精灵一样,眼神清澈如水,特别有神采,像个大小伙子了。我表哥表嫂拿儿子当掌上明珠一样,谁也看不出来是抱养的儿子。

表哥的儿子和我的侄子在一个大学,两人是好朋友,吃饭也坐在一起。两个孩子也挺像,说话声音轻,知书达理,特别懂事。

儿子和小薇还要去奶奶家,看望奶奶,他们吃完饭就开车走了。

大爷大娘吃完饭,也先走了,大爷要回家睡午觉。老弟就派他儿子护送大爷大娘回家。

我的大侄子接过去的工作,就会做得一丝不苟。我说:“天太热了,我送大爷大娘。”

侄子说:“我爸让我送的,我送到家就回来。二姑,外面热,你回去吧。”

这孩子太懂事!

这一天中午,很愉快,见到很多亲戚,说话说得腮帮子好像都疼。

酒宴结束,侄子又护送爷爷和奶奶回到我父母家。我弟弟和弟媳回他们的商店了。

我老爸可有意思了,到家也不睡午觉了,铺开礼单,就开始拿着算盘算礼金。把我乐够呛。

姐姐的礼金是前两天就给妈妈了。我妈赶忙把我姐的礼金也记到礼单上,她怕时间长了,她脑子糊涂,忘记了。

我把许先生和老沈的礼金也给了父母,但我爸不要,他说:“这些人情都是你要还的,爸就不要了。”

我说:“我的朋友是祝福我妈80大寿的,以后人情我还,但礼金你们要收。”

我爸还是不想收。我把钱给我妈了,我妈就收了。

我妈有点糊涂了,但认识钱。

妹妹买了一个西瓜上楼了,她切开西瓜,我坐在沙发上负责吃西瓜。

我看着老爸端坐在写字台前,认认真真地写礼单,忽然有一种感动。

仿佛回到20多年前,我结婚前夕,我的父亲母亲也展开一张礼单,一个拿着钱,一个拿着钢笔写着礼单。

我还记得我爸说:“这都是感情啊,我们要记清楚,将来要一份一份还回去。”

岁月悠悠,我的儿子一晃都结婚了。我的侄子就这么高高大大地站在爷爷身边。

家族开枝散叶,生活美满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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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名作欣赏——《渴睡》

作者简介:契诃夫(1860一1904),俄国作家、剧作家,被称为俄国19世纪末最后一位批判现实主义作家,20世纪世界现代戏剧的奠基人之一,与法国的莫泊桑和美国的欧·亨利并称为"世界三大短篇小说家",代表作有《变色龙》《小公务员之死》《凡卡》《第六病室》等。

小说译文:夜间。小保姆瓦丽卡,一个十三岁的姑娘,摇着摇篮,里面躺着个小娃娃。她嘴里哼着歌,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睡吧,好好睡,

我来给你唱个歌儿……

神像前面点着一盏绿色的小长明灯;房间里,从这一头到那一头绷起一根绳子,绳子上晾着小孩的尿布和一条很大的黑色裤子。天花板上印着小长明灯照出来的一大块绿色斑点,尿布和裤子在火炉上、摇篮上、瓦丽卡身上投下长长的阴影……小长明灯的灯火一摇闪,绿斑和阴影就活了,动起来,好像被风吹动一样。房间里很闷。有一股白菜汤的气味和做皮靴用的皮革味。

小娃娃在哭。他早已哭得声音嘶哑,筋疲力尽,可是仍旧嗥个不停,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止住哭。瓦丽卡却已经困了。她的眼皮粘在一起,脑袋往下耷拉,脖子痠痛。她的眼皮也好,嘴唇也好,都不能动一下,她觉得她的脸好像枯干了,化成木头,脑袋也小得跟针尖一样。

“睡吧,好好睡,”她哼着,“我会给你煮点儿粥……”

火炉里有只蟋蟀在叫。老板和帮工阿法纳西隔着门,在毗邻的房间里打鼾……摇篮悲凉地吱吱叫,瓦丽卡本人嗯嗯啊啊地哼着,这一切合成一支夜间的催眠曲,要是躺在床上听,可真舒服极了。然而现在这种音乐反而刺激她,使她苦恼,因为它催人入睡,她却是万万睡不得的。求上帝保佑不要发生这种事才好,要是瓦丽卡一不小心睡着,老板就会把她痛打一顿。

小长明灯不住地[插图]眼。绿色斑点和阴影活动起来,爬进瓦丽卡半睁半闭、呆然不动的眼睛,在她那半睡半醒的脑子里合成蒙眬的幻影。她看见一块块乌云在天空互相追逐,像小娃娃那样啼哭。可是后来起风了,乌云消散,瓦丽卡看见一条布满稀泥的宽阔大道。顺着大道,有一长串货车伸展出去,行人背着背囊慢慢走动,有些阴影在人前人后摇闪不定。大道两旁,隔着阴森的冷雾,可以瞧见树林。忽然,那些背着行囊的人和阴影一齐倒在地下的淤泥里。“这是怎么了?”瓦丽卡问,“要睡觉,睡觉!”他们回答她说。他们睡熟了,睡得可真香,乌鸦和喜鹊停在电线上,像小娃娃那样啼哭,极力要叫醒他们……

“睡觉吧,好好睡,我来给你唱个歌儿……”瓦丽卡哼着,这时候她看见自己在一个乌黑而闷热的农舍里。

她去世的父亲叶菲姆·斯捷潘诺夫正躺在地上打滚儿。她看不清他,然而听见他痛得在地下翻腾,嘴里哼哼唧唧。据他说,他的“疝气发了”。他痛得厉害,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有吸气的份儿,牙齿不住地打战,就像连连击鼓那样:

“卜—卜—卜—卜……”

她母亲佩拉格娅跑到庄园去,对老爷说叶菲姆就要死了。她去了很久,这时候也该回来了。瓦丽卡躺在炉台上,没有睡,听她父亲发出“卜—卜—卜”的声音。不过,后来她听见有坐车到农舍这边来。原来老爷打发一个年轻的医师来了,这个医师刚巧从城里到老爷家里做客。医师走进农舍,在黑暗里谁也看不见他的模样,可是听得见他在咳嗽,而且咔嚓一声推上门。

“点上灯。”他说。

“卜—卜—卜……”叶菲姆回答说。

佩拉格娅扑到炉台这边,动手找那个装火柴的破罐子。在沉默中过去了一分钟。医师摸一阵自己的口袋,点亮一根火柴。

“我去去就来,老爷,去去就来。”佩拉格娅说,跑出农舍,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个蜡烛头走回来。

叶菲姆脸色通红,眼睛发亮,目光显得特别尖利,好像那眼光穿透了农舍和医师似的。

“哦,怎么了?你这是想干什么呀?”医师说着,弯下腰凑近他,“哎!你病了很久吗?”

“什么,老爷?要死了,老爷,我的大限到了……我不能再在人世活下去了……”

“别胡说……我们会把你治好的!”

“随您就是,老爷。我们感激不尽,不过我们心里明白……要是大限已到,那可就没有办法了。”

医师在叶菲姆身边忙了一刻钟,然后直起腰来说:

“我没法治……你得到医院去才成,在那儿人家会给你动手术。马上动身……一定得去!时间迟了一些,医院里的人都睡了,不过那也没关系,我给你写个字条就是。你听见吗?”

“可是,老爷,叫他怎么去呢?”佩拉格娅说,“我们又没有马。”

“不要紧,我去跟你的主人说一声,他们会给你马的。”

医师走了,蜡烛熄了,“卜—卜—卜”的声音又响起来……过了半个钟头,有人赶着车到农舍来。这是老爷打发一辆板车来把叶菲姆送到医院去。叶菲姆收拾停当,就坐车走了……

可是后来,一个美好晴朗的早晨来临了。佩拉格娅不在家,她到医院去探望叶菲姆,看看他怎么样了。不知什么地方,有个小娃娃在啼哭,瓦丽卡听见有人用她的声调唱道:

“睡吧,好好睡,我来给你唱个歌儿……”

佩拉格娅回来了。她在胸前画个十字,小声说:

“他们夜里给他动了手术,可是到早晨,他就把灵魂交给上帝了……祝他升天堂,永久安息……他们说治得太迟了……应该早点去才对……”

瓦丽卡走进树林,在那儿痛哭。可是忽然,有人打她的后脑壳,弄得她一头撞在一棵桦树上。她抬起眼睛,看见她的老板,那个鞋匠站在她面前。

“你是怎么搞的,贱丫头?”他说,“孩子在哭,你却睡觉?”

他使劲拧她的耳朵,她甩一下头,就接着摇那个摇篮,哼她的歌。绿色的斑点、裤子和尿布的阴影摇摇晃晃,对她[插图]眼,不久就又占据了她的脑子。她又看见那条布满稀泥的大道。那些背着行囊的人和影子已经躺下,睡熟了。瓦丽卡看着他们,恨不能也睡一觉才好。她很想舒舒服服躺下去,可是她母亲佩拉格娅却在她身旁,催她快走。她们两个人赶进城去找活儿做。

“看在基督份上赏几个钱吧!”她母亲遇见行人就央求道,“发发上帝那样的慈悲吧,善心的老爷!”

“把孩子抱过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回答她说,“把孩子抱过来呀!”那个声音又说一遍,这一回粗暴中带着怒气,“你睡着了,下贱的东西?”

瓦丽卡跳起来,往四下里看一眼,才明白是怎么回事。这儿既没有大道,也没有佩拉格娅,更没有行人,只有老板娘站在房间中央,是来给她的孩子喂奶的。这个身材肥胖、肩膀很宽的老板娘一面喂孩子吃奶,一面哄他安静下来,瓦丽卡站在一旁瞧着她,等她喂完奶。窗外的空气正在变成蓝色,天花板上的阴影和绿色斑点明显地淡下去。早晨很快就要来了。

“把孩子接过去!”老板娘说,系好衬衫胸前的纽扣,“他在哭。一定是有人用毒眼看了他。”

瓦丽卡接过小娃娃,放在摇篮里,又摇起来。绿色的斑点和阴影渐渐消失,再也没有什么东西钻进她脑子里,弄得她脑子昏昏沉沉了。可是她仍旧犯困,困极了!瓦丽卡把脑袋搁在摇篮边上,用全身的力气摇它,想把睡意压下去,然而她的眼皮仍旧粘在一起,脑袋沉甸甸的。

“瓦丽卡,生炉子!”房门外传来老板的声音。

这是说已经到起床和干活的时候了。瓦丽卡就丢下摇篮,跑到小板棚去取柴火。她暗暗高兴。人一跑路,一走动,就不像坐着那么困了。她拿来柴火,生好炉子,觉得她那像木头一样的脸舒展开来,她的思想也清楚起来了。

“瓦丽卡,烧茶炊!”老板娘叫道。

瓦丽卡就劈碎一块小劈柴,可是刚把它们点燃,塞进茶炊,又听见新的命令:

“瓦丽卡,把老板的雨鞋刷干净!”

她就在地板上坐下,刷那双雨鞋,心里暗想:要是能把自己的头伸进这双又大又深的雨鞋里,略为睡上一会儿,那才好呢……忽然间,那双雨鞋长大,膨胀,填满整个房间,瓦丽卡把刷子掉在地下,然而她立刻摇一下头,瞪大眼睛,极力观看各种东西,免得它们长大,在她眼睛前面浮动。

“瓦丽卡,把外边的台阶洗一洗,要不然,让顾客看到,多难为情!”

瓦丽卡就洗台阶,收拾房间,然后生好另一个炉子,再跑到小铺里去买东西。活儿很多,连一分钟的空闲也没有。

然而再也没有比站在厨房桌子跟前削土豆皮更苦的事了。她的头往桌子上耷拉下去,土豆在她眼前跳动,刀子从她手里掉下,那个气冲冲的胖老板娘卷起衣袖,在她身旁走来走去,说话声音那么响,闹得瓦丽卡的耳朵里嗡嗡地响。伺候吃饭、洗衣服、缝缝补补,也是苦事。有些时候她恨不得什么也不管,往地下一躺,睡它一觉才好。

白天过去了。瓦丽卡看见窗外黑下来,就按住像木头一样的太阳穴,微微地笑,自己也不知道笑什么。傍晚的幽暗抚摩着她那总也睁不开的眼睛,应许她不久可以美美地睡一觉。晚上,老板家里来了客人。

“瓦丽卡,烧茶炊!”老板娘叫道。

老板家里的茶炊很小,她前后得烧五次,客人才把茶喝够。他们喝完茶,瓦丽卡又呆站了一个钟头,瞧着客人,等候吩咐。

“瓦丽卡,快去买三瓶啤酒来!”

她拔脚就走,极力跑得快点,好赶走她的睡意。

“瓦丽卡,快去买白酒!瓦丽卡,开塞钻在哪儿?瓦丽卡,把青鱼收拾出来!”

最后,客人们总算走了。灯火熄灭,老板夫妇上床睡了。

“瓦丽卡,摇娃娃!”传来最后一道命令。

蟋蟀在火炉里叫。天花板上那块绿色斑点,那些裤子和尿布的阴影,又爬进瓦丽卡半睁半闭的眼睛,不住地向她[插图]眼,弄得她的脑袋昏昏沉沉。

“睡吧,好好睡,”她哼道,“我来唱个歌儿……”

那个小娃娃不住地啼哭,哭得声嘶力竭。瓦丽卡又看见那条泥路、背着行囊的人、佩拉格娅、父亲叶菲姆。她什么都明白,个个人都认得,可是在半睡半醒中,她就是弄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力量捆住她的手脚,压得她透不出气,不容她活下去。她往四下里看,找那种力量,好躲开它,可是她找不着。最后,她累得要死,使出全身力气,睁大眼睛,抬头看那不住摇闪的绿色斑点,听着娃娃的啼哭声,这才找到了那个不容她活下去的敌人。

原来敌人就是那个娃娃。

她笑了。她觉得奇怪:这么一点小事,以前她怎么会没有弄明白?那块绿色斑点、那些阴影、那只蟋蟀好像也在笑,也觉得奇怪似的。

这个错误的念头抓住了瓦丽卡。她从凳子上站起来,畅快地微笑着,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连眼睛也不[插图]一下。她想到马上就可以摆脱这个捆住她手脚的娃娃,不由得感到畅快,心里痒酥酥的……弄死这个娃娃,然后睡吧,睡吧,睡吧……

她笑着,挤了挤眼,伸出手指头向那块绿色斑点威胁地摇一下。瓦丽卡悄悄地溜到摇篮那儿,弯下腰去,凑近那个娃娃。她把他掐死后,赶快往地下一躺,高兴得笑起来,因为她可以睡觉了。过了半分钟,她就已经睡熟,跟死人一样了。

作品赏析:小说详细地叙述了瓦丽卡在一天内极度疲惫的保姆生活,通过瓦丽卡的视角,讲述了她杀婴的客观原因,描述了她惨痛的内心世界,让读者附体在瓦丽卡的灵魂之上,体会她命运中的悲苦与凄凉。

《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弗兰纳里·奥康纳的南方世界

这次跟大家分享的书,是美国作家弗兰纳里·奥康纳的短篇小说集《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这是除了《好人难寻》以外,奥康纳的另一代表作,也是这位女作家短暂人生中的最后一部短篇小说集。

奥康纳 短暂的人生

奥康纳1925年出生于美国的佐治亚州,是一个非常典型的美国南方人。她也被认为是福克纳以后最杰出的美国南方作家。但是仅仅39岁时,她就不幸的患上了红斑狼疮去世。奥康纳的父亲也是在差不多同样的年纪,因为红斑狼疮而去世。读过《好人难寻》或者福克纳作品的读者,大都会感觉到,美国南方作家受自己生活环境的影响,作品多带有鲜明的地域色彩。作品中往往会含有宗教,种族,农场,奴隶等元素。在奥康纳的这本短篇小说集中,以上元素也反复出现。

《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同名故事

《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包含了15个短篇小说,这次主要分享的是本书的第一个故事《上升的一切必将汇合》。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叫朱利安的年轻人。他刚刚大学毕业,立志成为作家。但现在的职业是贩卖打字机。他的母亲是旧贵族的后代,母亲的童年时期住在爷爷家的大别墅里,甚至还曾有过黑人的保姆。

母亲是一个寡妇,独自一人艰辛地把朱利安拉扯大,并供他上完了大学。现在母亲年龄大了,却因为肥胖,每周三晚上要谨遵医嘱,去市区参加减肥班。因为母亲不愿独自乘坐公交车,所以他要求儿子朱利安每周三陪她去减肥班。而母亲之所以不愿意独自乘坐公交车,则是因为,现在的公交车允许黑人和白人混合乘坐。在母亲的价值观念里,黑人是低人一等的。他们不该和自己享有一样的权利。和黑人坐在一起令她感到不安和掉价。

这一天又到了周三。朱利安非常不耐烦地在等母亲更换行装。之所以不耐烦,是因为每次去乘公交车的路上,母亲都会反反复复讲一些老掉牙的事情,这些事情又最终都绕到母亲自己固执的价值观上。朱利安意想到这些,便对母亲充满了厌恶。可就这样一个又矮又肥、价值观陈旧顽固的女人,把自己抚养成人。一想到这些,朱利安便更加痛苦了。

母亲买了一顶非常丑陋的帽子,正在镜子前摆弄。朱利安觉得这顶帽子

“看起来就像田料外露的坐垫。他觉得这顶帽子滑稽神气,活现又可怜兮兮。令他快乐的都是小东西,但所有这些小东西都令他沮丧。”

二人终于踏上了去等公交车的路。不出所料,母亲又开始絮叨地讲那些陈词滥调了——家族辉煌的历史,自己高人一等,与众不同等等等。朱利安耐心跌到谷底,终于听不下去了,他不耐烦得说希望母亲闭嘴。母亲也很识时务地转而去谈别的,说起母亲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谈到爷爷家中的老房子。说着说着又谈回了自己身份的高贵。说起了小时候的黑人保姆卡罗琳。虚情假意的说愿意为他们做任何事情。

忍无可忍的朱利安终于和母亲翻脸了,他们互相不再说话。二人上了巴士后,朱利安赌气没有和母亲并排坐。当有一个黑人上车的时候,他又故意坐到了那个黑人的旁边,并试图与黑人搭讪给黑人递火柴。这些行为明显都激怒了母亲,但是朱利安仍觉得不够尽兴。

某一站上来一个黑人妇女,领着一个黑人小孩儿,非常巧的是,那位黑人妇女戴着一顶与母亲一模一样的帽子。朱利安知道母亲向来喜欢孩子,连黑人孩子也不例外。不出所料,母亲开始想办法逗黑人小孩玩,黑人小孩也非常喜欢母亲。但是那位黑人妇女却非常不乐意,在车上反复训斥着孩子不要再淘气了。

朱利安在此期间,经历了一个非常复杂的心理过程。

他在脑海中编了一些故事——设想自己领一些黑人朋友回家,甚至交到一个黑人女朋友。母亲会有怎样的反应,一想到母亲会因此而愤怒、气到颤抖,他便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终于等到了巴士到站。朱利安母子和黑人妇女母子一同下了车。在此之前,朱利安便已设想到,母亲肯定又要假惺惺地从钱包里掏出一枚五分钱硬币,然后慈祥得递到黑人小孩儿的手中。果然,刚下车,母亲便开始搜寻钱包,想掏出钱来。尽管朱利安试图制止她,母亲却仍固执地要把钱给孩子。

这个打发乞丐般的行为激怒了黑人妇女。黑人妇女爆发了,她推倒了母亲,扔掉了那枚钱币,抱着孩子愤怒地走开了。当朱利安回到母亲身边时,母亲正呆呆地坐在地上,瞪大着眼睛。朱利安则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愤怒地说,早就提醒过你不要这么做。

最后,在朱利安的帮助下,母亲才站了起来。可是母亲却走向了与减肥班相反的方向。朱利安跟了上去。想要再借这件事,搓一搓母亲的锐气。以此告诉她,世界不再是以前的世界了,人人平等,黑人不再是他们卑微的奴隶。旧世界已经消失,旧礼仪已经过时,虚伪的亲切一文不值。不要再自以为是。

但母亲没有停下自己的步伐。好像没有听到儿子说话。朱利安抓住她的胳膊让母亲停下来,但当母亲看向他的时候,他却看到了一张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脸。那张脸对他说,叫爷爷来接我,叫卡罗林来接我。朱利安吓了一跳、松开了手,母亲随即瘫倒在了人行道上。扭曲的脸和瞪大的眼睛令朱利安恐惧万分,他开始向四周求救。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有哪些值得深思?

在这个故事里,我们看到新、旧观念在一对母子身上的的碰撞。

母亲依旧生活在对自己旧世界、旧观念的执着之中。儿子则执着地想要粉碎母亲的这种执念。然而,虽然母亲对黑人有歧视,但儿子又何尝不是一个歧视者呢?当他在公交车上幻想带一位黑人朋友回家的时候,他所幻想的黑人朋友是律师、是医生。他还回想起自己曾经有一次看见了一位衣着谈吐非常肃穆庄重的黑人,他自认为那应该是一位大学教授,可最后得知那个黑人原来只是一个殡葬工作者,这令他大失所望。母亲对黑人歧视,儿子对职业歧视,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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